分。
这几人还是三角恋。
“此人比李轩更值得托付。”沈鹊想起那日玉临同她描述的场面,点评道。
苏玉一听,脸上更是红的能滴出水来。
她连连摆手,坐立难安,结巴道:“沈司主莫要开玩笑了……我、我、我一个商人,怎会留恋儿女情长!”
沈鹊见苏玉是个不经逗的,轻笑一声,收敛神色,认真道:“你可知李轩除了天京的那些人,还与何人交好吗?”
苏玉面上的羞涩缓缓消逝,她几经思索许久,倒是真的想起一人。
“齐家三郎!齐景和。”
“我们都是苏州人,幼时在同一学堂,后来年长了些,李轩和齐三郎走得近些,两人选择考取功名,岑郎留在苏州继承家业,我一介女子也出不了远门。”
“再后来,出了李轩与我那档子事,也就与齐三郎一同生疏了。”
“不过,他们二人应是来往不浅。”
沈鹊似懂非懂,问道:“齐景和?我倒是没听过这人的名字。”
苏玉附和着点点头,又解释着说:“他这人出身不算好,但胜在有毅力,能吃苦,在学堂时,他最得夫子喜爱。只是天不尽人意,连着落榜数年,去年不知为何,突然就性情大变,焚了书不考了。”
“倒是有几分古怪。”沈鹊转了转茶杯中已冷却的茶水,轻声道。
沈鹊顺着苏玉的话又问了几句,但似乎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见时候不早了,她又客套几句,便准备回飞燕司,晚些入宫。
临走时,苏玉神色犹豫的拦了她一下。
沈鹊不解,侧身回眸。
“沈司主……李轩是不是难逃一死。”苏玉捏紧袖角,半咬着下唇,轻声问。
沈鹊沉默一瞬,用点头回答了她。
苏玉像是突然断了线的风筝,身形有一瞬轻颤,美眸中藏着一抹淡淡的悲伤。
“还望劳烦司主给他个痛快。”
“虽然不知道李轩为何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但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他只是,走错了路。”
苏玉望着阴沉的天空,眼中瞧不见什么颜色,口中的话平淡又无力。
沈鹊歪着头,她似是不能理解苏玉的想法,环抱起双臂。
“李轩给你惹出那般祸事,名声尽毁,你为什么还给他说话。”
苏玉张了张唇,柳眉弯起。许久之后她才小声回答,但是在重复先前说的话。
“他只是……”
“走错了路。”美人眼波含愁,倚门轻叹。
沈鹊跟在阿父身边十余年,从森严的皇宫,又到口诛笔伐的朝堂,再到刀剑无眼的飞燕司,太多人苦诉自己选错了路,她早见惯了此般场景,心中无甚波澜,只平静道:
“大奸大恶之人少有,祸害世间的往往都是夹在中间的。”
如她一般,非善非恶。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人要为自己做的抉择付出代价,你若感伤,准你来飞燕司见他最后一面。”
苏玉一怔,目中满是不可置信,但她只一瞬就平静下来。
女子摇了摇头,抿着淡然的笑。
“司主心善,但我与李郎的缘分,早断在江南的那年秋日了。”
其实李轩一事,苏玉并未全盘托出。
她此生都会记得,那年烟雨时节,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兴致冲冲的跑到她院子的墙外,同她讲:
“我已寻得此生之追求,定会为玉娘创一个和乐安宁的盛世。”
“女子,亦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要让玉娘,带着她亲手做的丝绸,走遍大江南北。”
许是那时李轩眸中的亮光感染了她,她竟真的愿意相信他能做到。
只可惜,君已不似少年模样。
终不似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