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接到命令的殊丽和晚娘扮作采药女,推着木车往城外赶,嘴里还说着事先备好的词儿。
殊丽:“咱们得快些,敢在店铺开张前回来。”
晚娘憋笑,被殊丽睨了一眼。
另几个街角,扮作小商小贩出城的官员不少,为了不引起人贩的怀疑,几拨人没有抱团,出城后就朝着各个方向散去。
殊丽和晚娘出城后,朝着药田一路疾走,暗处几道身影穿梭林间,如影随形。
到了药田,两人与药商还了价格,达成一致后就开始着手采药。
“别离我太远。”殊丽一边撸下药草,一边叮嘱晚娘。
晚娘弯着腰,小声道:“怎么感觉冷风阵阵的?”
知她在开玩笑,殊丽揪下一把杂草砸向她,“别吓我,我胆子不大......”
可话音未落,刚还站在田边抽旱烟的药商忽然倒在地上。
有什么人在悄悄靠近。
殊丽意识到不对,握了握手里的响箭,只要发出响箭,所有刑部的官员和侍卫都会朝这边涌来,可人贩子还未现身,势必会打草惊蛇。
她们的目的不只是引出人贩,还要解救被拐的女子,故而必须找到窝点。
殊丽按住晚娘的手,摇了摇头,“再等等。”
两人继续采药,却在下一瞬被人从后面重击,倒在了药田里。
“得手了!”
两个大汉扔了棍子,将殊丽和晚娘扛上肩头,朝外走去。
一人畅快道:“今儿抓了十个,老大一定会重重褒奖咱们。”
另一个担忧道:“抓了这么多人,会不会惹怒官府?”
“已经惹怒了,反正干完这一场,咱们就去扬州了,怕什么,不过,京城这边多年不来,收获颇丰啊。”
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辗转各地,与不少牙行、教坊都有不正当的交易。
当陈述白得知殊丽也去执行任务时,手指一收,差点捏断手中御笔。可刑部一视同仁的做法并没有错,是他一直强调的,不要专用一个衙门去办复杂危险的案子。
不知天子为何冷脸,刑部尚书小心翼翼道:“每个官员身边都有两个侍卫暗中保护,不会出事的。”
陈述白懒得听这些,起身绕过御案,大步往殿外走去,其余人立即跟上。
冯连宽瞥了一眼名单,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快去御马监!”
随后,又吩咐御前侍卫去调遣骑兵,保护天子出宫。
小太监慢一拍反应过来,扶着帽子一路小跑,牵来一匹黑亮的大宛马,跪在地上,“小奴请陛下上马。”
陈述白踩着他的肩头跨上马匹,甩出马鞭。
骑兵们紧随其后,却被陈述白制止,“阵势太大会惊动人贩子,你们乔装步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龙袍向后扬手,一人一马跨出宫门,绝尘而去。
冯连宽连忙褪去宦官服,牵过马匹追上前。
另一边,殊丽和晚娘被扔上一辆马车,车厢里还有个年轻女子,全是六部的女官。
几人扮作不相识,自顾自地哭泣着。
马车外站着十来个强壮的大汉,正等着同伙回来一起离开。
没一会儿,一伙人赶了回来,惊喜道:“今晚抓了四个男的,真是太走运了!”
说着,几人将两个男子扔进了马车,许是觉得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良民,所以没有将他们五花大绑,只在车厢内点了迷烟,致使车厢中的人手脚无力。
“砰”的一声,又两个布衣男子被丢上马车。
殊丽垂眼一看,发现其中一人竟是冯姬,原来他也被刑部选中了。
与殊丽对视一眼,冯姬坐在了她身边,小声道:“姑姑,快往里面坐点,待会儿出了乱子,一定要跟紧小奴,小奴不会丢下你。”
殊丽一直知道冯姬仗义,却不知他如此仗义,心下感激之余,不禁好奇他的过往,明明是一个唇红齿白、谦和有礼的小郎君,怎就入宫做了宦官?
“他们不会在马车上动我,一旦到地儿,暗中跟随马车的侍卫就可以放出响箭,引来官兵,一举剿了他们的窝点。”
冯姬侧眸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些刮目相看。
殊丽弯弯嘴角,忽然瞥见最后被撇进来的那个男子,眸光一滞。
陈斯年拍拍身上的浮土,靠坐在车门边,冯姬的正对面,意味深长地睨了一眼斜对面的殊丽,不知从哪里变幻出一朵干瘪的花,扔到殊丽面前,“闻闻。”
殊丽轻嗅一下,无力感顿消。
花朵被传开,众人都嗅了嗅,最后回到陈斯年手里。
其余人以为陈斯年是哪个衙门新上任的官员,对他齐齐颔首,只有殊丽知道他是个神秘莫测的画师。
马车狂奔在深夜的小道上,七拐八拐进了一座隐蔽的废弃牧场。
众人被带了进去,关进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
屋里还关着不少惊慌恐惧的良家女子。
几个大汉将门上锁,就去隔壁屋子喝酒了。
屋子里又潮又冷,只有一盏油灯和几个发面饼,任被拐的人怎么喊叫,都无人前来营救。
晚娘捂住一个人的嘴,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