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外头通传,说是太子来了。
她急急下榻,一时连穿鞋都忘了。内殿铺了一层薄毯,一个人呆在殿内的时候,温亭晚很喜欢脱掉鞋袜,赤脚在上头走,反正无人看见,也会说道什么。
习语跟在太子后头进来时,看见这幕,忙冲温亭晚打眼色。
温亭晚这才察觉到不对,扯了扯裙摆,往后缩了缩。
景詹盯着她一双光滑白嫩的小脚皱了皱眉,大步上前将她重新抱回到了小榻上,握住温亭晚冷冰冰的脚丫,一言地替她穿好袜子。
“你本就身子好,赤脚在这么冷的地面上走,也怕寒气入体。”
太子的声音低沉,可温亭晚知道他是在关心她。然一想到易情术的事,温亭晚实在生出什么感动,毕竟太子并不算是真情实意的。
“如今天气热了,就算是走上一会儿也碍事。”
“一会儿也行!”景詹坚决道。
他把温亭晚抱起来,坐在他腿上,贴着她的耳畔问道:“昨日都做了什么?”
温亭晚如实答了:“昨日,臣妾除了午后去见了一位好友外,其余时候都在府里呆着。”
景詹满意地笑了笑,本揽在她腰上的一只手摸进了她的裙底,安分起来。他俯首,薄唇还未落下去,却听外头一阵喧嚣。
“二姑娘,太子殿下在里头呢。”高裕似乎在和谁说话。
温亭晚趁势从景詹怀中挣脱出来,理了理衣裙,走出去看。
殿门外,温亭若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披着一件外衫,一见到温亭晚,双眸含泪,委屈道:“亭晚姐姐,若儿头一次离开母亲,有害怕,方才还做了个噩梦。”
温亭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破不说破。
都是就寝的人了,还妆容娇艳完好,髻更是不见一丝凌乱,就算是撒谎,这功夫做得也实在是不到家。
她拉起温亭若的手拍了拍,“别怕,毕竟是头一夜,你若害怕,便让宫人在里头陪着你,可好?”
温亭若勉强点点头,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殿内看了看,颇有情愿地离开了。
暂时解决了这个麻烦,温亭晚到殿内,便见太子坐在小榻上,面色不大好看,开口便问:“你要留她到什么时候?”
“三五日吧。”温亭晚答,“臣妾既是答应了伯母,好出尔反尔。”
方才被温亭若打断的景詹没了兴致,他颇有烦躁,起身准备离开,“孤今夜先励正殿了,太子妃早些将她送走吧。”
“是。”
温亭晚应声,将太子送出了殿门。
殿中刚坐下一小会儿,习语便进来同她讲了一桩事。
“主子,方才太子殿下走的时候,在院中遇到亭若姑娘了,亭若姑娘还说她睡不着,出来闲走片刻。”
“哦?”温亭晚在意地抬抬眉,“太子殿下是何态度?”
“太子殿下瞥了她一眼,说......”习语没憋住,笑出了声,“说夜间凉,二姑娘倒是挺抗冻的啊。”
温亭晚也忍住笑起来。
温亭若大抵是不知道,她这一招,个月前张慧玉在御花园便已用过了,且那回她被太子惩罚,可冻得够呛。
“主子您不知道,二姑娘居然还觉得太子殿下是在关心她,一个人乐了好一会儿才房去呢。”
温亭晚无奈地摇了摇头,也知庞氏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温亭若可以进东宫侍候太子。若真让她来了,说连孙蓉和张慧玉都斗过,皇后随便使两个计,就能要了她的小命,只怕到时还会连累她和温家。
温亭若待在东宫的之后两日,太子没有再来,孙蓉和张慧玉倒是来得频。看着温亭若学规矩那狼狈样,她们倒是乐此不疲。
其间,景姝也来过一。
一听闻是五公主,温亭若那股子殷勤劲儿便上来了,跟在景姝屁股后头,说东说西的,说得景姝是又烦又怕。
走的时候,景姝拉了温亭晚说悄悄话。
“皇嫂,这人真是你的妹妹啊?”
温亭晚强忍着笑意点点头:“怎么?像吗?”
景姝皱着眉,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何止是不像,她实在是太烦了人。我喜欢她。”
“没事,她再住两日,很快便会走了。”
虽是这样说,但温亭若的脸皮比温亭晚想象的还要厚,也知庞氏究竟她灌输了什么,她似乎对进东宫这事很是自信和笃。
那日,习语带着一个小宫女进来时,温亭晚正坐在书案前练字,甫一抬眼,便见那小宫女一张脸肿得高,上头还有一清晰的掌印。
她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宫女蓦地在她跟前跪下,抽抽噎噎道:“娘娘,奴婢笨手笨脚的,实在是不敢继续伺候二姑娘了。”
见温亭晚投来问询的目光,习语替她解释:“怡儿是调去伺候亭若姑娘的,今儿早上怡儿挑了衣裳想给亭若姑娘换,但一个没拿稳,衣裳掉在了地上,亭若姑娘见状,由分说便了怡儿一巴掌,还说......她以后也会是这东宫的主子,教他们小心伺候。”
温亭晚向来对鸾和宫的宫人最是亲善,从不打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