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温亭晚带着温亭若进宫时,庞氏还拉着温亭若的手,嘤嘤地哭了两声, 过进宫住上日,还真当是嫁女儿了。
站在一旁的林氏有担忧地看过来, 温亭晚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东宫后,温亭晚吩咐宫人收拾出了偏殿给温亭若住, 还说有什么需要的便同她讲, 另派了两个人去伺候她。
温亭若真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见着糊窗的绡纱帐也要惊叹一番, 全然不知收敛, 惹得鸾和宫的位宫人都忍住咬唇憋着笑, 温亭晚与习语对视之下,都有无奈。
既是要学规矩, 自然得有要学规矩的样子。
温亭晚当即在宫中请了个资历颇深的嬷嬷, 亲自教温亭若规矩礼仪。
午间时候,温亭晚正在殿中喝着茶,看嬷嬷在下边教规矩时, 宫人来传, 说是孙良娣和张良媛来了。
她倒是许久曾见过孙蓉和张慧玉了, 倒也是她们不来, 只是温亭晚皆已身子适推拒。
先头这两尊大神上门多是来给她添堵的, 可自打沈云霓被送惠州后, 见温亭晚日渐得宠, 两人便转而上门殷殷地巴结来了。
孙蓉和张慧玉素来不对付,也从没一块来过鸾和宫,能让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联起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定是出现了共同的敌人。
温亭晚觑了一眼底下扭扭捏捏,站了还到一刻钟便憋着嘴有乐意的温亭若,道了声“请她们进来吧”。
孙蓉和张慧玉进了殿,冲温亭晚施礼后便在一侧落座,虽同温亭晚说着话,眸光却时不时地落在温亭若身上。
见温亭晚久久同她们介绍,张慧玉先忍住了,“倒是没在娘娘这儿见过这位妹妹,也知这位妹妹是……”
温亭晚这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忙道:“是本宫疏忽了,忘了同孙良娣,张良媛介绍,这位是本宫大伯父的女儿,也是本宫的妹妹。”
说罢,她拉了拉温亭若,“若儿,快同两位行礼。”
温亭若矫揉造作地福了福身:“亭若见过两位姐姐。”
乍听到“姐姐”两个字,孙蓉和张慧玉皆是面色一白,可见太子妃依旧是笑意盈盈的,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对,由得对温亭若生了分警惕。
孙蓉站起来,上前亲昵地拉了温亭若的手:“原是温家的二姑娘,模样生得可真是俏丽。既是叫姐姐了,便不必礼。”
“是啊。”张慧玉也随声附和,“太子妃娘娘的妹妹,我们自然是当亲妹妹来看的,谁想有这么个天生丽质的妹妹呢。”
温亭晚径自饮了口茶,言语。
温亭若傻乎乎地将这话当了真,还有好意思起来,“两位姐姐谬赞了,亭若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孙蓉和张慧玉看着她笑起来,只是这笑里藏了别的意味。
张慧玉看向站在一旁的嬷嬷,解道:“二姑娘这是在......学规矩?”
“是啊,若儿往昔一直住在义阳,前阵子刚到京城来,难免有规矩不懂,本宫便想着请个嬷嬷教教她。”
见提到学规矩的事,温亭若便有焉了,孙蓉便道:“这学规矩可不容易,坐卧行躺都有讲究,遥想入东宫前,臣妾的母亲也曾请了嬷嬷来教规矩。这若学好了,可是要挨手心的,打个二三十下都算是少的,打得手心通红,疼地握不拢了都不罢休。”
温亭若显然被吓住了,张慧玉也道:“的确是这般的,毕竟宫中比别处,规矩森严,若是不学好了,哪日冲撞了贵人,受皮肉之罚倒也罢了,严重指丢了小命。”
听完这话,温亭若有惴惴不安地朝温亭晚看了过去,温亭晚旋即冲她笑了笑,“孙良娣和张良媛说的,倒也没什么错,手心本宫是不会教你挨的,只是规矩嘛,这两日你便需学好了。”
“二姑娘且先走几步让我们瞧瞧。”张慧玉道。
温亭若听话地走了两步,张慧玉当即指出她的错处来,还亲自上手帮她改正。
改完的温亭若继续走,又被孙蓉喊了停,教她将背挺得再直一。
温亭晚沉默着看了一会儿,便打起了哈欠,顺势道:“本宫有累了,去殿内休息片刻,便麻烦孙良娣和张良媛好好替本宫看着,莫让这丫头偷了懒。”
温亭若闻言有如五雷轰顶,方才还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就已被这两人折腾得够呛,她还想求求温亭晚,可温亭晚走得实在是利落,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留她。
她哭着一张脸,便听耳畔孙蓉道:“二姑娘,我们继续吧。”
温亭晚在榻上午憩了一会儿,醒来听习语说,孙蓉和张慧玉尽职尽责地监督了快一个时辰才走。
虽说这孙蓉和张慧玉也聪明不到哪儿去,可对付一个温亭若这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实在是绰绰有余了。
温亭若被庞氏宠得过于娇气,此番累得浑身酸痛,躺在床上是叫苦不迭,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主子是想让亭若姑娘主动歇了心思?”习语问道。
温亭晚懒懒地倚在小榻上,笑而答。
快过亥时,温亭晚正倚在小榻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