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交换中4(2 / 3)

片刻,便吩咐习语:“先将这画收起来吧。”

习语视线在画和温亭晚之间徘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画温亭晚向来宝贝得很,旁人不许触碰半分,之所以展在案上,就是为了方便时时赏看。

犹豫间,温亭晚又给了她一个确定的眼神,她才踯躅着仔细将画卷起来,也不敢随意搁置,便放在了温亭晚目之所及的案角上。

书案上有了空,温亭晚便大大方方地铺开纸,草草在心中勾勒出了大概,便提笔落下去。

原本还担心手生,但画了几笔,温亭晚就发现自己多虑了,近九年的画功,哪是一时之间可以消磨的。

一侧的习语屏着气,只见温亭晚气定神闲,画笔随手腕游走,挥洒自如,几柱香的工夫一片桃林的雏形便跃然纸上。

瞧着她旁若无人的专注模样,习语眼前蓦地起了水雾,恍惚看见尚在闺中的温亭晚。

那时的她还是明朗无忧,恣意洒脱的少女,是被温家众人捧在手心里的至宝,她总是带着盈盈的笑意,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还记得初入东宫时,温亭晚也尝试做过几次画,可如何也画不好,最后只能颓然地望着满地揉皱的废纸兴叹。

她说,习语,我心不静了,再也画不好了。

心怎能静呢!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那双灵动闪耀的眼眸也在日日的磋磨中徒余一片灰暗的郁色。

温亭晚偶一抬眼,便瞧见习语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儿。”习语摇摇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奴婢就是高兴,替主子高兴。”

温亭晚不明所以,只笑骂一句:“傻丫头。”

许久不曾动过画笔,温亭晚兴致上来,却是连饿都不知了。

习语命宫人将膳食温了好几回都不见温亭晚有要停下的意思,不免着急了起来。

本以为她家主子只是想画画消磨时间,却不曾想却一门心思钻在了里头。她想起御花园中太子说的话,机会都送到眼前了,按理温亭晚没有不抓住的可能。

又候了一阵,习语实在按捺不住,试探道:“主子不想去御花园赏月了吗?”

“外边这么冷,为何要去赏月?”

温亭晚回答地太自然,倒将习语噎住了。她左右瞧着温亭晚并不像是赌气的样子,难不成真没意会过来?

“太子殿下不是说今夜戌时要去御花园赏月嘛,您当真不去?”

习语又问了一遍。

说实话,她打心眼里不愿温亭晚去的,自家主子,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哪舍得她低三下四去受那种磋磨。

可她知太子在温亭晚心中的分量,也生怕她家主子过后懊悔,不得不提醒。

温亭晚指尖微微一颤,这才意会过来。习语说的没错,往日里她若听到这些话,只怕早已喜不自胜,挖空了心思梳妆折腾,就待夜间和太子来个“花前月下”。

而今日她却压根没想到这一面。

她垂首滞愣了片刻,瞧见衣袂上沾染了几滴零星的墨点,拧眉道:“习语,传水,沐浴更衣吧。”

习语眸色黯了黯,领命出去了。

也是,她家主子对太子爱得深入骨髓,哪是一时半会儿会决定放弃的。

东宫,励正殿。

天色渐沉,宫人鱼贯而入掌了灯,殿中又亮如白昼。

高裕伺候完景詹用膳,恭敬地候在一侧,见时辰已近戌时,景詹还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他终忍不住开口提醒。

“殿下,快戌时了,可要休息片刻?”

景詹全神贯注盯着手上的文书,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高裕不免同情起鸾和殿那位了,还以为太子终于对太子妃上了心,可看太子如今无动于衷的模样,太子妃今晚怕不是又要落个空。

夜风骤起,扑得窗扇啪啪作响。

景詹持笔的手凝滞,抬眸往殿外望了一眼,便见庭中落叶飞舞,守门的小太监叫风一吹,冻得一个瑟缩。

春寒料峭,景詹又想起了温亭晚那如蒲柳般孱弱的身子。

他本因坤德殿中莫名的心绪绝了今晚去赏月的念头,可温亭晚对自己这般痴情,定早早守候在向晚亭附近,他若不去,只怕她等上一两个时辰才肯罢休。

原是他头脑发热提起去赏月,现下反悔不去,倒好像他故意戏耍。

景詹慢悠悠站起来。

去看看也无妨,正好就向皇后请安一事好好训诫她一番。

他顺着高裕的话道:“批阅了这么久的奏折,确实有些累了,去御花园散散心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