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半了,不可谓不辛苦。
李连鹰立时就不乐意了,扁嘴委屈道:“娘娘,奴才的呢?”
他这个掌事太监虽然不必干这些体力活,但他要操心的事儿多着呢,可不比他们六个轻松。
庄明心斜眼瞥他,笑骂道:“你从本宫手里拿走的银钱还少啊?”
“瞧娘娘说的,哪有人嫌银钱多的?”李连鹰觍着脸皮笑。
“罢了。”不过二十两银子,庄明心懒得跟他掰扯,吩咐琼芳:“也给李公公一个罢。”
琼芳没好气的瞪了这个成日里正事不干、只知从娘娘手里抠钱的李连鹰一眼,对庄明心跺了跺脚,着急道:“娘娘您就使劲霍霍吧,早晚有您精穷的时候。”
庄明心玩笑道:“本宫真精穷了,就寻摸个有钱的主把你卖了,你虽无甚姿色,但绣活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想必也有人家愿意买你去当牛做马。”
“娘娘!”琼芳险些被气哭,恨恨道:“奴婢要再劝你,就是只小狗!”
庄明心失笑:“想当小狗跟将军争宠,那你可得努力些了。”
二姑娘嘴巴太遛了,琼芳自知说不过去,“哼”的一声扭过头去,不吭声了。
一路有琼芳逗乐,不觉间就来到了慈宁宫。
*
张嬷嬷进去替她通禀,片刻后返回,嘴里道:“太后娘娘有请。”
庄明心于是忙随张嬷嬷进了正殿的东次间。
进门后便蹲身行礼:“臣妾请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安,两位娘娘福寿安康。”
“起罢。”郑太后手里不疾不徐的转着着根十八子手串,撇了眼后头琼芳手里
提着的竹篮,明知故问道:“婉妃来见哀家,可是有事儿?”
“太后娘娘喜静,臣妾哪敢拿些鸡零狗碎的琐事儿来打扰娘娘?”
庄明心暗讽了张德妃一句,侧身接过琼芳手里的竹篮,上前几步放至郑太后与廖太妃中间的炕桌上。
笑道:“先前皇上赏了两筐山东贡上来的黄桃给臣妾,臣妾将其做成了罐头,味道还算过得去,今儿特拿了几瓶,孝敬太后娘娘跟太妃娘娘,还望太后娘娘跟太妃娘娘莫嫌弃。”
廖太妃伸手从竹篮里取出一瓶,在手上掂了掂,又端详了一番瓷瓶上头的桃花图,笑着与郑太后道:“看来咱们又有口福了。”
郑太后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张嬷嬷突然走进来,禀报道:“娘娘,宁王妃来了。”
“快请。”冰消雪融,郑太后脸上顿时露出笑影来。
看来传言没错,郑太后果然很喜欢宁王妃这个小儿媳妇。
宁王妃上身耦色圆领袍下头织金马面裙,头戴赤金八宝五凤朝阳冠,打扮的颇为隆重。
进来后先给郑太后跟廖太妃行礼,然后又与庄明心斯见过。
瞅了眼桌上的竹篮,她拿丝帕掩面轻笑道:“看来我今儿进宫来着了。”
“瞧瞧,哀家还没发话呢,她就打起这罐头的注意来了。”郑太后拿戴了赤金嵌宝长护甲的手指着宁王妃,笑着与廖太妃控诉。
廖太妃笑道:“发不发话的,横竖都少不了他们两口子的份儿。”
“那可未必,若他们不孝顺,哀家宁可自个吃,也不分与他们一口。”郑太后故作严厉的哼了一声。
宁王妃朝自个的丫鬟招了招手,笑道:“清芳,快将我亲手给母后做的绣鞋呈上去,好让母后看看我的孝心。”
叫清芳的丫鬟立时将手里的匣子呈给张嬷嬷,张嬷嬷将其放到了炕桌上。
廖太妃太后掀开匣盖,取了一只绣鞋出来,见上头绣的是凤穿牡丹图案,牡丹的花心用的是米粒大小的珍珠。
她“啧”了一声,赞道:“好鲜亮的绣工!好新奇的样式!”
“你这孩子,给哀家做鞋就做鞋罢,怎地选了这样鲜嫩的花样?哀家老婆子一个,穿出去,岂不被人笑话?”郑太后拿起另一只来端详了一番,
嗔了宁王妃一句。
虽嘴上时常以老人家自居,但郑太后正值壮年,爱的就是这些鲜嫩的颜色跟花样,素日打扮的比某些妃嫔都时髦。
哦,某些妃嫔说的就是庄明心。
为此没少被毓景帝当面吐槽。
当然,那是从前。
如今得了毓景帝赏赐的几箱好料子,以及内务府送来的妃位份例布料,已鸟木仓换火包,不可与过去同日而语了。
宁王妃立时反驳道:“太后娘娘快别妄自菲薄了,娘娘年轻着呢,与臣妾走一块儿,别个都只当是姐妹呢,哪里就穿不得鲜嫩花样了?”
哪有上了年纪的女子不爱听别个夸赞自个年轻的?郑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你呀,就可劲把哀家打扮成个老/妖/精吧。”郑太后隔空点了点宁王妃,叫张嬷嬷把匣子收起来。
宁王妃这才坐到庄明心对面的太师椅上,作出个认真打量庄明心的模样,片刻后笑道:“婉妃娘娘头上的这簇绒花倒是别致,正配娘娘这出水芙蓉一般的俏/脸呢。”
庄明心笑道:“这是先前献凉皮方子与太后娘娘时,娘娘给的打赏,臣妾很是喜欢,恨不得每日都戴在头上呢。”
“说起这凉皮方子……”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