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纱同我道出事了,我脑中第一个晃过的念头是,冰渐他三天不打,又是准备上房揭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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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起身随着急匆匆的小纱一面往外走,却是听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白歆…仙子病重,如今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听到冰渐的名字,我心里头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再将这个簇新的名字过了一遭,脑中盘旋的丝竹幻听悠悠荡开清明之后,顿时如遭雷劈,”你说谁?“
小纱依旧是在前头快步走着,拧着眉,交代,“折清神君的母妃,白歆。”
”…“我心里咯噔一下,蓦然沉了。
折清的母妃白歆,因并无灵根而无法成仙,只得呆在灵力充沛的仙山,晚霞山。
可如今那个寸步离不开晚霞山仙阵、连折清也未见过几面的凡人白歆她到了魔界。而仙界之内,近期一张通知行程的帖子都没有,她那样的凡人脆弱之躯,岂不是胡闹?
凡人?
我心上闪过一念,便是猛然一跳,脚步紧跟着的顿了。
小纱不明所以,又怕自个速度跟不上我,只是急急抬手,遥遥一指,让我先行。
那个方位,却是离镜宫中最简陋之所,荒院。
这几日曦玥宴请四方,离镜宫中客房早就人满为患,仙魔妖鬼分作四方位,彼此相隔开。
唯独荒院冷清依旧,因为那里是最接近冰渐困笼之所,无人敢靠近。
而此刻那处却围满了人,黑甲包裹的鬼将将院子封锁起来,而院外则是听闻此事,匆匆赶来看热闹的四界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堆着,朝内好奇的打量。
”原来两日前在西殿出现的凡人女子,就是折清神君的母妃。这倒是奇怪了,当时那千洛魔尊也是在场的,再怎么也嫁了人家的儿子,怎么人家等了一晚上,求见一面都不肯呢?“人群中或有私语,并没有刻意放轻,在周遭一派墨一般的寂静之中便尤为的突兀。
这些人在四界之内都颇有几分名头的万年散修,又同曦玥有些许不浅的结交,说话自然也是随心而无所拘束。
我隐在半空之中,瞧见屋内折清垂在身侧的指尖蓦然一缩,显然是听见这句话了,面容上却没显出什么不好。语态尽量平静的对屋内站着的另一老者道,”母上如今情况如何了?”
我这时才透过窗子看到床榻上躺着的女子,眉眼之间同折清颇有几分神似,却
柔弱温和了许多,带着几分孱弱之态。
或许那孱弱只是我的主观的认知,毕竟凡人这种生物,实在是太过于脆弱,即便是长期呼吸接触到魔界空气之中的戾气都足以让他们致命。
“神君与千洛魔尊不合,早也不是什么秘密。以魔尊那后宫三千的凉薄性子,又怎会将一个所谓的凡人母上放在心里头。”
衬着院外的窃窃低语,院内死一般的寂静更是显然。
那老者支起身,朝折清愧疚的摇了摇头,“白歆王妃乃凡人之躯,实在是,不好医…”
其实,我看白歆眉心处淡淡的黑雾就已经明白,她如今早就是灯枯油尽了,或许在来魔界之前就是。
她一介凡人,续命如此之久,早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那老者顿了顿,也将这事说了出来,“白歆王妃之事,实属不幸,虽然…但王妃其实在来魔界之前,寿命就已经将尽了,她应当是来见统领您最后一面的。”
院内老者声音落下,院外顿时响起一阵低哗。
“嘿嘿,你看这魔界偏心得,把人都弄死了,还要开脱,说人家寿命早就该尽了。”
“白歆好歹是天族的王妃,弄几颗灵丹,续点命这种小事难道还难了不成?”
老者听罢,愠怒的冷哼一声,朝着院外,“老朽说的都是事实,尔等鼠目寸光
不明境况,怎敢来诋毁吾尊上!”
“诋毁?你家尊上声名在外,还需要我来诋毁?”女子的声音受到挑衅之后,陡然尖利起来,一红衣女子摇着柳腰从人群中大摇大摆的挤出来,浑似不将屹坚守的鬼将放在眼中,“我还就说了,有什么了不起,那千洛魔尊,可是抢了我小相公的人。老娘巴巴养了他几百年,还一口没吃,就被洗干净了给送到了你离镜宫,结果呢?她千洛魔尊将之吃干抹净了,还记得他是个谁?!我的宝贝心肝就被她这么糟蹋了,晾到一边,老娘难道应该忍着?”
“放肆!”老者一声怒喝,犹若一堵黑色城墙的鬼将顿时齐齐动作,黑雾带这滔天煞气涌动,无数把漆黑的魔枪便是抵上了那红衣女子的脖颈,刹那间就见了血,却未刺多深。
滚滚的冰寒魔气好似怒海之水,在庭院之内陡然蔓延开来,墙根野草霎时冻结成冰。
这魔气与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老散修无碍,却难免伤及垂危的白歆。
我心中一凛,显身而下,落至庭院窗前。一道屏障挥袖而成,阻隔了那至寒的魔气。
众鬼将身躯一震,面容皆惨白了两分。
“收敛魔气,勿要伤人,他们皆是曦玥的客人。”
众鬼将齐应,收枪而退,站定之际,身姿仿佛再度化为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
。
院外切切私语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