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盈的事情啦就翻篇了。”
尹恩慈瞟了眼二人,语气淡淡的说道。
可几桩命案都关系到纪家,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纪家蒙受不白之冤,随即示意道:
“夏渊乃朝廷外派的监察官,而方清岳这人虽然是个榆木脑袋,可总归是皇帝钦命的钦差,若不揪出幕后真凶,不仅让纪家清誉受损,更关乎朝廷颜面,皇帝再派得力人选前往青禾三州彻查,此次有容恒护卫随行,哀家倒想看看还有何人敢动歪心思。”
“臣媳身为朝廷大司寇,如今廷尉大人与廷尉史相继折在了青禾之地,理应为二位大人讨回公道。”
楚南栀也顾不得林锦骁的态度,主动请缨道:“此次臣媳愿亲往檀州,查清这几桩杀人案。”
“这”
尹恩慈顿时为难起来。
眼下宇文氏虽然代纪家表了忠心,可其中存在的变数实在太多。
她虽然不希望看到宇文氏真将三尺白绫寄到檀州,但同样不希望孙媳妇有何闪失。
只是近来连前往檀州传旨的官员得知几桩杀人案都望而生畏,她要是不同意孙媳妇的主张,难免会被人觉得自己心存袒护,只顾着宗亲们的性命,却将官员们的命视如草芥。
一时间难以抉择,只好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林锦骁。
“既然皇祖母已同意让容恒前往檀州传旨,其余诸事就等纪家舅父回京之后再议吧。”
林锦骁心里甚为愤怒,自己都没同意楚南栀先前的提议,她竟直接到皇祖母跟前请缨,这不明摆着是给自己添堵。
向尹恩慈辞别后,拖着楚南栀便急急忙忙的出了昭纯宫。
回到养心殿尚未坐下身来,他就是气势汹汹的一顿责备:“楚南栀,你是不是查案上瘾了,可曾顾虑过我的感受?”
见他气得不轻,楚南栀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无奈职业病作祟,方才情急之下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他商议未妥的事实,只想着哪里危险往哪里冲。
静静的沉思了片刻,她只好耐下心来,带着撒娇的语气温和的解释道:
“我知道应该与你提前商量好再向老祖宗和亲贵们提及的,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我再出去赴险,只是我是你的妻子,是帝国的皇后,更是老祖宗钦赐的廷尉府大司寇,于公于私我都该早日查清这桩案子,还逝者和纪家一个公道。”
顿了顿,她轻轻靠倒在他怀中,浅浅的叹了声:“你处处替我着想,袒护我,我自该多替你分担些,不希望你整夜为这些事情彻夜难眠,我还想和你一起白头偕老呢,眼下新政推行事关帝国兴衰,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绝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奸计得逞,阻挠帝国走向兴盛的脚步。”
见他仍是无动于衷,楚南栀继续劝道:“你想想,纪家并无反义,可你却让张钰围了纪家府邸,纵然纪怀章有心悔过,若不查清这几桩案子他怎敢贸然回京,再则今日锦纾虽是替我赢得了纪家人的好感,可你准备对檀州用兵一事一旦传出,幕后凶手若不能查出,定会有人借此挑唆是你故意栽赃陷害纪家,从而达到铲除异己的目的。”
林锦骁哪曾细想到这个层面,她这一提醒,顿时生出了警觉,忍不住埋怨道:“锦纾这丫头也是,没来由的说这些尚无定论的事情做什么。”
“这怎能怪锦纾。”
楚南栀抬头看了眼他翘起的唇角:“本就是你鲁莽在先,给了人推波助澜的契机,再说如果不是我与锦纾那日阻拦,只怕此时三郎与何郢的大军已经在檀州城下了,纪家上下究竟存有多少问题只有我亲自去巡查之后方有定论。”
林锦骁却不以为然的叹道:“无论如何,纪家总归是存有猫腻的。”
“这点我不质疑。”
楚南栀回道:“贪污,即便是结党营私,那与谋反终究是两码事,猝不及防给人家扣上这么一顶帽子,别说纪家族人心里不服,我也替他们感到不公,夫君想要做一代明君自然是要以理服人,哪能稍有不满就以刀兵相向,眼下臣工们都惧怕前往檀州,夫君更该准允我的提议,唯有如此方能彰显夫君体恤臣工的贤德,否则谁肯再为你尽忠效力,还不都情愿成为檀州那些门阀的党羽。”
毕竟不管在哪个年代,谁也不会觉得自己命贱,做主子的都贪生怕死,奴仆自然也不愿意卖命。
想到这些年外放青禾之地的官员除了选择同流合污就是落得个身死异乡的悲惨结局,林锦骁经不住她连番的劝说,最终妥协了下来。
以自己对楚南栀的了解,纵然自己对她再真心相待,这妮子始终都没有将自己和孩子们当做最终的归宿。
或许,在她眼里一直有一些事情高于儿女情长之事。
紧搂着楚南栀,林锦骁语气沉沉的说道:“我可以放你前往檀州,但三郎必须随行护驾,我会让何郢率领青禾铁骑进入檀州边境严阵以待随时听候调遣。”
怔怔的注视着她,林锦骁语气严肃的解释道:“容恒的忠心我不怀疑,可这毕竟关系到纪家二房的存亡荣辱,我想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难以抉择。”
“这怎么行。”
楚南栀蹙眉道:“容恒将军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他是宁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