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常老聂老臭骂了一顿,见到楚南栀,纪容恒本以为她也会对自己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斥来发泄心头的怨恨,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妇人连半句责备的话也没有。
她如此态度更加让纪容恒感到良心不安。
“还请王妃放心,下官敢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再有此等事情发生。”
纪容恒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毕竟寄人篱下,这种事情呀本宫习惯习惯也就好了。”
楚南栀淡笑着看向他,意味深长的叹道:“倒是大都督可要当心些,高处不胜寒啦。”
“王妃此话何意?”
纪容恒不明所以的问道。
看着他迫切的眼神,楚南栀并未再理睬他,领着小宝们慢悠悠的转身回了屋子。
如今有人想要害自己,恐怕也同样有人想要谋害这位耿直的大都督。
毕竟林言婧想要扣押自己是青禾王想要的结果,但纪容恒的心思却是他们难以琢磨的。
想要维持现在的局势,最好的法子就是除掉他。
但她能点拨的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纪容恒见她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心知她是在嫉恨自己将她一家老小诱骗至州府没能兑现承诺,也不敢责备,只好闷闷不乐的出了驿馆前往刺史府。
一路上,他都在仔细品味着楚南栀的话,临到刺史府才恍然大悟过来:“莫非长公主也想对本都督动手?”
念头刚起,他就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
该是不可能,自己好歹领着阆州铁骑,如若自己死在阆州,不等平宁王入城,州府就要首先陷入大乱。
打消了顾虑,他径直入了刺史府。
此时,林言婧刚刚收到言君长公主传来的书信,得知大都督入府,赶忙收起了信件,笑意盈盈的出门相迎。
哪知刚见到纪容恒,这家伙就摆出了一张臭脸:“长公主为何要安排杀手行刺平宁王妃?”
林言婧方才也得知了驿馆中发生的事情,冷笑着回道:“大都督觉得是本公主所为?”
“若不是长公主所为,何人还敢在阆州行如此大胆之事?”
纪容恒气势咄咄逼人的再度质问道。
“大都督真是糊涂,本公主若想害平宁王妃,何须接她来州府?”
林言婧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也猜到他是因冷待了那母子几人生出了怨愤,连忙道:“近来驸马身子不适,本公主整日焦头烂额的,也无心接待平宁王妃一行人,今日呀正好得了空,本已在张罗着大摆筵席招待她们母子,不曾想大都督竟来府上兴师问罪了。”
“长公主果真是这样想的?”
纪容恒心里一喜,面露笑意的问道。
“自然如此。”
林言婧不紧不慢的领着他进入客堂就座,缓缓笑道:“大都督不必质疑本公主,我呀虽是将平宁王妃暂时留在了州府,可也是为了全州上下数十万军民着想,你身为阆州大都督该明白本公主的苦心。”
“长公主心系百姓下官自是高兴,可如今陛下有难,我们不该阻挠平宁王北上,如此岂不是要落下骂名?”
纪容恒见她今日态度的确和善了许多,又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来。
“这点我岂能不知。”
林言婧压着心中的不满,仍是面带笑意的解释道:“眼下沅希郡主一事尚未查清,待得水落石出之日我自会亲自与平宁王道明缘由。”
“如此下官也就放心了。”
纪容恒终于释怀,起身抱拳:“那下官就不打搅长公主了。”
“大都督慢走。”
林言婧目送着纪容恒离去,这才将人叫来了裴坚,立刻吩咐道:“明日本公主要宴请平宁王妃,在此之前本公主想赠她一份大礼?”
裴坚眸色一顿,呆呆的凝视着她。
“裴坚,你替本公主办一件大事。”
林言婧目色渐转凌厉:“今夜派人除掉纪容恒,本公主要将他的头颅送给平宁王妃。”
“除掉大都督?”
裴坚吓得目瞪口呆:“长公主,大都督可是出自纪氏名门,虽来阆州不过数月,已深得军中将士拥戴,这个节骨眼上他若有事必定会惹来猜疑。”
“怕什么?”
林言婧露出阴恻恻的笑意:“若本公主猜测不错,昨夜行刺之人定是青禾王派出的,如今最不愿看到纪容恒留在阆州的除了本公主只怕就是他了,横竖他连谋反的罪名都不惧,又怎会担心多上一项行刺阆州都督的罪名。”
话落,便赶紧催促道:“速去准备,明日之后我定要让世人知道,谁才是这普天之下最聪慧的女子。”
裴坚早已看出这位长公主的心已不在京中皇室身上,她想要的也绝非像太皇太后那般主导朝势,而是要成为让人膜拜的女皇。
自打兄长卧病以来,裴氏一族的兴衰也只能寄托在这位心怀大志的长公主身上了。
裴坚狠狠咬了咬牙,定定的回道:“请长公主放心,末将定会助长公主达成宏愿。”
说罢,汹涌澎湃的扬长而去。
馆驿中,楚南栀正坐在庭院里慢悠悠的品着茶。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