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卿亦回望着他,嘴角勾出一个凉凉的笑容,双眉间的花钿熠熠生辉:“襄王,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急着为未婚妻出头了。”说着以袖掩面,轻笑了声,“不知道还以为云柔已经出嫁,入了襄王府呢。”
众人闻言心中也暗暗称是,却没有几个人说话。毕竟这也是上面贵人们之间的事,有几个人敢置喙?
皇帝双眉微微轻蹙:“殊儿,莫二小姐尚未入襄王府,你未免太心急了些。这是人家姐妹间的事,你就别搅和了。”说着朝向莫云柔道:“你尽管说就是了。”
莫云柔冲着皇帝拜了一拜,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莫云卿:“不知道姐姐的凤头篌是从哪个高人那里学来的,技艺如此精湛?妹妹见姐姐弹得这样好,不如姐姐将那位师傅引荐一番,让妹妹也沾光学习一番。”
按理来说,妹妹慕姐姐之名,想要学习姐姐所弹得乐器,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莫云卿并不可能这样想,莫云柔的目的怎么会这么简单?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你若想学,不如来摄政王府,我日日亲自教你。”莫云卿看着她,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先说好,摄政王府可没有凤头篌,这东西还得妹妹自去买了来才行。”
莫云柔丝毫不怵,微微扬起下巴道:“姐姐说笑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日日出府?姐姐还是将师傅介绍给我,我让父亲请他去莫府,奉为恩师,如何?”
说着,莫云柔不等莫云卿再开口,笑着向太后和皇帝说道:“说来也奇怪,民女竟是一点都不知姐姐是何时学了一手弹凤头篌的好本事来。心里也很是纳闷呢。”
台下的人觉出味来了,怎么亲妹妹都不知道姐姐是何时学了弹凤头篌?不说不知道是谁,妹妹居然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莫云卿此时心中喟叹,心想这个莫云柔真的是一招不行再来一招,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地方都攻击一遍。
既然如此,就别怪自己不留情面了。
下面的一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了,其中不乏与穆氏交好的贵妇在那里嚼舌头。
“这莫府的大小姐可是个草包啊,怎么一夕之间就什么都会了?看着也和以前大不相同!”
“谁说不是呢!先前我就怀疑,这下倒让自家妹妹给抖搂出来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此起彼伏,说的越发离谱。沈玖苧也在下面听了个明明白白,面上装的不干己事,实则嘴边的笑都快要溢出来了。
皇帝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眉头越皱越紧,看向莫云卿:“清河,你学凤头篌的师傅究竟是谁?”
莫云卿瞟了洋洋得意的莫云柔一眼,良久才长长的叹息一声,语带哀伤的看向莫云柔:“云柔啊,都说了莫提这事,你怎么就又提起来了呢?”
莫云柔被莫云卿一下子给搞蒙了:“你,你什么意思?”
“陛下,太后,事到如今,清河也不得不说了。”莫云卿突然一脸委屈的望向座上的两人说道。
夏皇后看着莫云柔的神色,忙煽风点火道:“清河,你从未这样过,究竟是什么样的委屈,你尽管说就是了。”
莫云卿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蓄上了泪。望一眼莫云柔,再望一眼夏皇后,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太后坐直了身子,凝视着莫云卿,淡声道:“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了。”
只见莫云卿望了眼一脸错愕的莫云柔,委屈道:“还是让妹妹说吧。”
皇帝沉着脸,看向了莫云柔。
莫云柔稳了稳心神,跪下干笑道:“回陛下,太后,皇后娘娘。民女只是好奇,姐姐从来没有在府里请过教凤头篌的师傅,父亲亦未请过,姐姐何时会弹的这凤头篌,民女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若说姐姐是出阁之后学的,又怎么样才学的这样好,民女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说着她看向皇帝:“而且,姐姐自从几月前磕碰到一次脑袋,行事作风也是大有所变,民女担心得很啊。”
夏皇后此时冷笑了声开口了:“你姐姐要学什么,要做什么,出阁之后干了什么,还要一一向你汇报不成?”
此话说的有些辛辣,刺的莫云柔头都不敢抬了,只是心中暗恨。
沈玖苧适时得道:“皇后娘娘此话说的就不对了。做妹妹的关心姐姐也是人之常情啊。”
底下的人也都随声附和起来。
莫云柔心中稍稍觉得此事靠谱起来,声音也大了些许:“有时,民女都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姐姐了。”
莫云卿面上一片委屈,心里却冷笑不断,莫云柔啊莫云柔,你就这点手段不成?
正当莫云柔听见莫云卿不发一言心中得意的时候,余光就瞄到莫云卿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俯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见莫云卿声音极低的在她耳边道:“莫云柔,你说完了吧?该我了。”
莫云柔突然心中极度的不安起来。
可不等她细想,莫云卿已经带着哭腔开口了:“皇上,太后,事到如今,清河也不得不将这些年这些事一一说出口了啊!要不然真的要让我的亲妹妹给冤枉了!”
别说莫云柔和沈玖苧,就连一直看戏的萧长恭都惊了一下,随即就宠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