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肯定是重中之重的位置,应是连苏九重也抵不上的。”陆剑北道:“不然,秦云盏从万兵库里出来,为何第一时间就去找你哭诉了呢?”
师云琢怔了怔,抿唇,一抹绯色爬上了他的耳尖。
“不过也难怪,苏九重那老东西不靠谱,别说是带徒弟了,连自己都照看不好,若换做是我,我也不亲他。”陆剑北冷冷的哼道,他顿了顿,画风不易觉察的扭转,“你别看你师尊那个吊儿郎当不上相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但穷奇的本事,世上再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他倏忽间眸子下垂,落在了自己的双膝之上。
师云琢凝眸。
陆剑北凌厉的双眉紧紧的锁住,眼眸之中有浓重晦暗的苦痛之色闪过,将夜也比下去。
风声呜咽。
“他那一身伤,怕是难愈合。”陆剑北的声音略略嘶哑,他五指也蜷缩起,握成了拳头,“你们......尽早去霜行峰求药吧,好好照顾他,切莫要让他重蹈了我的覆辙,那就太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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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陆剑北别过,师云琢回到了箫下隐居。
更深露重,他路过绛皓潭,瀑布坠落,有冰凉的雨丝拂过他的脸颊。
他在水潭边看见了秦云盏。
少年正弓着腰,拿着一个盆儿打水,盆里漂浮着几块染了血的帕子,随着他的搓揉,血色融化开来,在水中被稀释的淡泊无痕。
师云琢稍稍一怔,疾步走上前去。
“云盏。”他短促喊道。
秦云盏抬起头,迎着月色瞧见他。
少年的面色本是苍白一片,便衬的眉心的那颗孔雀眼碧莹莹的幽绿,但在扬起脸来的时候,剔透的瞳孔里有了他的身影,也有了光泽。
师云琢从他手里接过了帕子。
绛皓潭的水是山泉分支,灵力充沛也能自净,在这晚间便极冰凉,帕子在水中反复的洗过,血污被带走了,温度也被带走了。
不止是帕子,秦云盏的手指也冻得的像冰块。
师云琢碰过他的指尖,而后想也没想就得寸进尺的将他的手指悉数收拢,握在了掌心里。
秦云盏轻咬唇角。
“师尊的伤突然出了好多血。”他低声说:“多的凤襄哥和阿鸢都要来帮忙,把全身的绷带都换了一遍才止住......”
纵然师云琢没问,他也知道自己可以说。
他说什么师云琢都会听。
“他们两个休息去了?”师云琢道。
“嗯。”秦云盏点头。
“你为什么不休息?”师云琢道。
“我洗帕子。”秦云盏说:“总不能脏兮兮的留给你回来洗吧?”
师云琢凝望着他的眼。
秦云盏停顿片刻:“......我睡不着。”
师云琢“唔”了一声。
“帕子明天再洗吧,晚上水冷。”
他的态度强势,秦云盏也没有拒绝。
“师尊的伤,陆阁主也提点过我了,不能太掉以轻心。”师云琢道:“改日我们一起去一趟霜行峰,问问他们的医修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他的掌心炙热宽大,将秦云盏僵硬的指尖揉化开了些许,师云琢松开手,却被秦云盏反握住了腕子。
少年抓他抓的仓促囫囵,将他宽大的袖子也抓皱了,师云琢垂眼,发觉手腕不太好动弹,秦云盏抓他抓的很紧,甚至有些疼,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师尊会死吗?”秦云盏问。
夜很寂静,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晰,连音尾的颤抖都一清二楚。
师云琢的眉峰耸了耸。
这个问题其实问的有些傻。
要让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死掉,其实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秦云盏大概无法确切的了解这个概念,所以他的害怕是真真切切的。
师云琢笑了笑,“别胡思乱想。”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秦云盏蓬松的颅顶,认真道:“方才陆阁主还与我聊起此事,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眼前这样了,不会再坏了。”
“眼前这样?那是什么意思?是师尊有可能会留下伤残病痛的意思吗?”秦云盏哆嗦了一下,惊愕道:“那师尊往后要怎么办?他还怎么仗剑江湖!他可是个大乘境的剑修啊!是所有人眼中无敌的存在啊!”
“也许会归隐吧。”师云琢道。
“归隐?!”
“他从前喝醉酒的时候曾与我提到过,我想他去瀛洲之前也料及这最坏的结局了。”师云琢道。
秦云盏急了,“那我岂不是见不到师尊了!!他走了还怎么带着我教导我呢!”
“若真到了那般田地,那就不是师尊庇护我们,而要我们去庇护师尊了。”师云琢浅浅笑道,他在这方面看的很通透,也不稀罕说些安抚人的谎言,声音凉薄而朗润,“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没有哪个弟子能跟随着师尊一辈子的。”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秦云盏呢喃重复。
“其实也不仅仅是师徒关系,修真之人寿数绵长,上能通天下能达地,无处不去,咱们这些人越往后就越会发现,瞬目的功夫就能是樵柯烂尽、白云苍狗。”师云琢道:“任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