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万兵库中群器失控,混战厮杀,险些兵库尽毁。”陆剑北道:“我本是做好了近十年剑阁心血毁于一旦的准备,却不曾想,只损失了寥寥十几器物,你猜是谁止住了这场群器混战?”
“是云盏?”师云琢道。
“没错。”陆剑北颔首道:“万均玄铁浆塑封兵库才能镇压的失控器纹,被秦云盏一人控制。”
“他是怎么做到的?”师云琢凝眸骇然。
“这点我也很好奇。”陆剑北道:“他从万兵库中出来时两手空空,宋鲤说他是徒手止战,要知道那些法器未认主之前各个危险,群器混战,肉体凡胎插进去就是一个死字,那秦云盏又是怎么做到全身而退的呢?”
师云琢陷入了沉默。
陆剑北道:“此事我想了许久,这世间一切,其实都可以用一个‘强弱之法’来解释,若是物与物之间的强弱差距足够大,弱之一方会无条件的臣服于强之一方,法器也是一样。”
“您的意思是,云盏带了一件很强的法器在身?”师云琢道。
“不仅如此,他还骗过了所有人。”陆剑北道:“甚至能够拿着玄铁锻造的行印,大摇大摆的进万兵库,其本领心机皆不可小觑。”
“这不可能。”师云琢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否认。
“你如此笃定?”陆剑北道。
“我与他朝夕相处,他有几斤几两,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了解。”师云琢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道:“他若当真有厉害无敌的法器,此前也不至于被鸣鼎剑宗欺负到头上。”
“我与秦云盏交集不深,他这个人如何我不与你商讨,单纯就事论事。”陆剑北道:“世上藏器的法子千千万,光是这容纳乾坤的芥子囊便可作为其一,秦云盏想要藏法宝在身不让他人知晓,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则你无法解释这所有的反常现象。”
师云琢的眉头蹙起。
他仍然记得秦云盏第一次上七星六兽台时,那六只辟邪神兽毫无缘由的被触怒。
关于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点,他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是认同陆剑北的。
好在陆剑北面对他的回击并未动怒,只是毫无预兆的转换了话题。
“神州大地由天地乾坤润养的四神剑你可知是哪四把?”
“不周,朝光净。”师云琢道:“桑止的昆拂,柳吟川的升鹭。”
“其实最早的版本,柳吟川的升鹭并不在其中。”陆剑北道:“升鹭虽也非剑阁所出之剑,但若论年长远远不如其他三把,只是那第四把剑未曾被人取名,流落红尘,下落不明,才逐渐淡出了视野。”
“您想说什么?”师云琢道。
“芳亭曾经与我聊起过此剑。”陆剑北的唇角漾起几分笑意,他抬手拆了发髻,将那支白玉簪捏在手里,细细的抚摸着,脑海里浮现出那女子相赠此物之时的音容笑貌,心中虽哀恸,仍旧有甘甜如蜜糖般的味道,“她告诉我,那把剑其实与朝光净是双生剑。”
师云琢豁然瞪大了双眼。
“朝光净生于山之巅,事实上此山没于东海之下,深达归墟万丈之处亦有山峦,与地面上的堪称阴阳对称倒置,东海相当于一面镜子,而那把剑就生在海中与朝光净相同的地方。”陆剑北收了收情绪,正色道:“但东海海底非常人所能及,有铸剑师和大能器修有幸得见,却不能将此剑真正拔出,故而也没有命名。”
“所以这把剑与朝光净有如孪生兄弟一般?”师云琢沉吟道。
“与其说是孪生兄弟,不如说是雌雄双生。”陆剑北说:“剑是百兵之长,是极高傲的东西,若剑性相似,大抵只会彼此抵触,但生于山巅与光中的朝光净与生于冰与海底下的那把剑,应是两种互补的极端,所以......会彼此吸引也说不定?”
“你怀疑云盏身上藏有那把剑?”师云琢颦眉道。
陆剑北顿了顿,以手指抚过下颌,轻轻叹息。
“其实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故事,我不过突然想到了,说与你听,究竟事实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笑了笑说:“我不过就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老头子,说到底与秦云盏朝夕相处的是你和苏九重,他是好是坏,是强是弱,首当其冲的也都是你们二位。”
“您是好心,我明白。”师云琢道:“但云盏绝不是个坏人,我可以拿性命向您保证。”
陆剑北笑了笑。
“若我没记错,秦云盏入箫下隐居也不过月余,在那些大宗门里,师兄弟之间怕是连名字都没能叫顺溜。你们师兄弟二人倒是亲近。”
“如您所说,我只有云盏一个师弟,他也只有我一个师兄。”师云琢道:“说夸张些,长兄如父,并无不可,照顾他是我的责任。”
“看出来了,他也很亲近你。”陆剑北戏谑道:“如此默契的同门师兄弟关系,倒叫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悬镜门的裘难和蔺少梧......”
师云琢以拳抵颌,轻轻咳嗽了一声。
“抱歉,不该提这么不吉利的人。”陆剑北道:“你们自然不会是他们。”
“其实云盏的性格外放,与谁都能处的很好。”师云琢道。
“不,你这个师兄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