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赞许的笑意。
“我先前时常同宋鲤说一句话。”他道:“我说法器于修士而言是锦上添花之物,若是修士自身没有真本事,就算拿着再厉害的法器,也不过是烧火棍,而一个厉害的修士,就算拿的是一根树枝,也能所向披靡。”
“这话宋鲤姑娘也同我说过。”秦云盏道。
“所以,这些虽然是旁人眼中的残次品,但比之凡俗铁匠锻造的那些破铜烂铁而言,还是要好上千百倍。”陆剑北伸手拍了拍箱盖,“如今都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无须心疼,无须在意,不够用,再来问我要便是,也算是我报答你救下我一重械库若干法器的大恩了。”
“是啊。”宋鲤在一旁掩口笑道:“像这样的死剑,我们每月能产出不知多少把来,秦云盏,你就算每天换着用不同的剑,我们也绝对供得起。”
“啊这......”秦云盏听得目瞪狗呆,“剑还能日抛呢?!”
“怎么不能?若你能用完这些剑,也算是你的本事。”陆剑北嗤笑道。
这突如其来的柳暗花明足以叫人欣喜若狂。
秦云盏感慨于人生世事无常,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此刻却词穷,只十分知足的挠了挠头,傻笑了起来:“阁主!谢谢你!!!我师尊有你这样的朋友,当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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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陆剑北的话替秦云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是夜,秦云盏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纸和笔,坐在院子里给那一箱一箱的剑挨个儿起名字,美其名曰:秦云盏和一千零一剑。
凤襄和石鸢就坐在旁边儿陪他,有文化的那个帮秦云盏起名字,没文化的那个则在旁边儿磨墨,没文化的南蛮子凤襄磨墨磨到手酸,遂酸溜溜的直咂嘴,称秦云盏仿佛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坐享齐人之福,摇身一变就成了个剑修界的土皇帝。
师云琢拒绝参加这种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活动,他在屋檐下看了秦云盏一会儿,确认这小子乐不思蜀完全不会再抱着自己嗷嗷哭了,这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悄无声息的去往湘妃林,拨开重重竹影,陆剑北正坐在轮椅上等待着他。
“阁主。”师云琢道。
陆剑北转过身来,皎洁的月光之下,他的眼眸微微发亮。
“师贤侄。”他莞尔道:“我听说前些日子,你拔出了朝光净?”
师云琢怔了怔,唇角随之上扬。
“是。”他不置可否。
陆剑北是个追求客观真理趋于完美的器修,他一心只有铸造世上最好的法器,从不参与纷争,也鲜少有弯弯绕绕的心思。当初所有人都说师云琢与朝光净交恶是因为师云琢冒天下之大不韪沾染了太多的罪孽人命的缘故,唯有陆剑北不信,他不止一次的追问师云琢事情发生的经过,虽一直得不到答案,但也从未放弃过探究。
因此面对陆剑北,师云琢倒是不用虚与委蛇遮遮掩掩。
“怎会突然——”陆剑北奇道。
“说来也奇怪。”师云琢失笑道:“当时我与云盏一同被困于大洞天符之镜中,屡遭劫难,不知怎的,朝光净就变得很是主动。”他卸下了背上的剑匣,轻轻拂过剑鞘,摇头叹惋道:“但眼下我依然拔不出它来,叫人疑惑。”
他啼笑皆非,云淡风轻,叫陆剑北悉数看在眼里,剑阁阁主凝住了瞳光,认真道:“你说当时秦云盏在?”
“没错。”师云琢道。
“秦云盏在,朝光净便愿意出鞘,秦云盏不在,朝光净便选择霜锋暗藏。”陆剑北的五指轮流敲打着轮椅的扶手,像是谈及了分外有趣的秘辛逸闻般,轻轻的吸气,“有意思,有意思啊......”
“阁主可是知晓了什么?”师云琢拱手道:“还请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