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你骗我,小花还在!”傍晚她跟她娘一起去赶牛羊回家,看到还有四只羊, 跟昨天一样的, 挨个儿摸了摸, 跑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那长了个骗人嘴的爹。
“小花被你今天中午给吃了, 那个是小花的兄弟,叫大花。”屠大牛不承认,搂着往自己身上爬的小丫头继续忽悠她。
“你还骗我, 只有小花没有大花。”屠小葵看他还骗自己, 搂着脖子要去打他嘴,大头骗人他娘就拿鞋底子打他嘴。
屠大牛后仰着头,扯住她两只手, 板着脸盯住她, 冷声道:“憨了?谁教你敢打我的?我是你老子, 只能我打你。”
屠小葵愣住, 怔怔地看着她爹,看他还冷着脸, 又委屈又害怕,眼睛里冒出了眼泪, 还不敢大声哭。
看着小丫头憋着默默流眼泪,屠大牛有点心疼,摸了摸被呼了一巴掌的嘴,不疼, 就是挨了一巴掌感觉威严扫地,脸上挂不住,当时气上来脸就硬了下来, 可能把小丫头给吓着了,当即又把人抱在怀里,软着腔调哄她:“好了,不哭了,你打人还有理了?老子这个挨打的还没哭。”
不哄还好,一哄就炸窝,小丫头搂着她爹的脖子张嘴大嚎,鼻涕眼泪抹了屠大牛一脖子。
许妍刚赶着牛羊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屠小葵哇哇的哭声,还以为丫头摔着碰着了,牛羊也不管了,只身冲进来问:“咋了咋了?咋哭这么惨?”
屠大牛心虚,感觉像是偷打了人家的孩子被人找上门了,强笑道:“我惹得,训她了”,怕娃她娘怪自己,又解释道:“小丫头打人,回来说我骗她,爬到我身上就要来打我嘴。”
许妍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斜眼瞪屠小葵,皱眉道:“该训,敢打你爹了!养憨了,下次再打就打回去,手给她打流血。”
屠小葵爆哭的声音低了下来,抱她爹的手紧了紧,屠大牛也松了口气,察觉到小丫头的动作,他顿了顿,顺了她的意没有把人给放地上。
看许妍出去牵牛羊了,他拍了拍小闺女的屁股,低声说:“听到了没,不能打爹娘和阿爷,我们是长辈,哪有晚辈打长辈的?人家知道了都要说小葵是个憨丫头。”
“嗯。”她抽着鼻子答应。
看她娘去后院了,她挣扎着要下地,仰着头摸了摸她爹的嘴,小声问:“疼不?”
屠大牛摇头,再次告诫:“不疼也不能打,再有下次我就听你娘的话,哪只手打我,我就用小竹片打你手。”
“我晓得了。”她应了一声,一直瞅着后院,看人还没出来,她看一眼她爹,扯了扯衣裳,别别扭扭的往后院走。
屠大牛就蹲在台阶上看着,没多大一会儿,母女两个说笑着出来了,小丫头一脸谄媚的拉着她娘的裙子仰头讨好。
蹲着的男人头随人动,看人家和和美美的路过自己再次出门,他感觉枉做了小人,明明挨打的是自己!
蹬掉石阶上的泥巴块儿,他呸口吐沫心里想着:丫头都是亲娘的,小子肯定亲爹。
*
黄家,赵婆子招呼外面的小丫头进来打扫砸碎的碗碟,掀开挡风帘子散味儿,地上泼洒的是已经冷掉的党参炖鸡。走进卧房细眼打量面容阴沉的夫人,站在一旁等人平静下来后,她试探性的问:“夫人,要不老奴去屠家走一趟?让他们不再追究,咱们私下给银子?先把老爷给弄出来?”
黄夫人觑了眼赵婆子,现在这家里也就这个自己带来的陪嫁婆子敢跟自己聊这些了,但她见识也就这么点,黄析那老狗敢违背县太爷的命令偷偷把染了瘟病的东西往县里带,这哪是屠家想不追究就能放人的。
但样子还是要做,儿子年纪还不大,在外面行商的人脉还把在那狗东西手里,还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意见,黄夫人剔了剔指甲,说:“把家里的备的年礼捡个半车,我待会儿去屠家走一趟,你去不中用。”
“哎,好。”赵婆子转身出屋安排,刚走到门口又被里面的人喊住,“让厨娘给我做一碗瘦肉粥来,外面天冷。”
吃着寡淡的肉粥,闻着地上残留的鸡汤香,她心里懊恼糟蹋了好东西,仅仅只为了那满肚子毒汁的男人,亏了!
屠家一家子正在后院烤火,屠大牛被前院狂叫的狗给惊的往前院跑,他挡住满脸凶狠想往出蹿的肥狗,从门缝探出半个身子,认出从车棚里探出头的老婆子是黄夫人身边的人,踢走腿边的肥狗,走出去关上门,没有要让人进来的意思。
站在车门前,屈指敲了敲,不确定的询问:“黄夫人?”
“对,是我。”里面的人出声,很平静的说:“黄析昨天回来了,在县里被抓了,家里的小厮连夜赶回来递的消息。”
两人没见过面,但通过这个赵婆子传话合作过,一个传消息一个踩点,把犯贱的黄析打的卧床半个月,算是有共同的把柄,说话也较直接。
“嗯,你来是想?”
“赔礼道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