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近了。
有那么一瞬间,远山湊甚至都已经忽略掉了暗藏在不知何处的敌人、世界末日一般的糟糕未来和不知应该如何走向了前路。
对方抱得很用力,是他这种成年男性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的程度,连手指都在发抖。
“我一路飞过来的时候都有种糟糕的即视感,觉得可能会遇到让自己一辈子都难以释怀的事……大家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现在高中生表达情绪的态度都是这样的吗?!还是说咒术师在这方面和非术师有着不同的习惯……果然是这样吧!考虑到五条悟这个人在为人处事方面的水准,作为他的挚友,夏油杰表现出什么样的水准似乎都很正常……
但理论上知道是一回事,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就是截然不同怎么回事。他表情拘谨地动了动,夏油杰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猛然松手后撤两步,表情显得赧然起来。
“抱歉——”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突然听说前辈也在这边,而且情况还那么危险,一时之间……”
夏油杰觉得自己能够清晰感受到脸部表面皮肤正在升温。
而远山凑也显出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七海还在房间里,你要不然也去看看……他们两个伤得都很重,我这边情况倒是还好,硝子坚持没让我进帐里面。”
“……本来就该是这样。”
“哎?”
“那可是一级咒灵,如果前辈一开始就预感到了危险的话,那就用稳妥一点的方法啊!而不是直接跑到这种地方来……”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低:“那种场面,再也不想看到第二次了。”
在死亡的面前,生命显得薄如蝉翼。
这个人曾经差一点点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明明是非术师,明明一直都呆在被保护者的位置上,却永远都会做些出格的事。
“……到底谁才是疯狂的科学家啊。”
夏油杰想起了冈部伦太郎那个用来自称的中二台词。
情况看上去得到了解决,短暂的见面之后,远山凑和桐生萌郁两个非术师连夜开车被赶了东京(接下来的工作交给咒术师就好!),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夏油杰决定今天晚上加个班去将那只一级咒灵解决掉——两年前的自己在面对一级的时候还需要小心谨慎,而如今已经晋升成为了特级的自己和当初早就已经不用同日而语。
他变得更强了,可明明如此,和悟的距离却显得日益遥远。
当日凌晨五点,灰原雄的手术结束,浑身缠满了绷带被从手术室当中推了出来。刚刚进医院的时候辅助监督就联系了对方的家人,他的妹妹在听电话的时候就哭了出来,呜咽声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坚决地问清楚了地址。
“现在咒灵还在附近没有解决,我们不太建议家属在这个时候过来探病,等家入小姐的咒力恢复以后,会用反转术式来怼你哥哥进行治疗……”
井上监督柔声劝阻,可这并不能阻碍灰原妹妹的决定——非术师不能够前往危险的地方,那就由同样“能看见”的自己去探病。小姑娘毅然决然地发消息给学校老师连夜请了假,和父母商量好之后就买了车票,坐夜间巴士在晨光熹微前赶到了现场。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硝子和七海建人正共享着一条毛毯靠在医院的靠背椅上补瞌睡。他们需要抓紧一切时间来恢复自己的咒力,再用这些咒力填补进干涸的身体,而灰原雄还在不远处的病床上昏睡着,手臂连着吊瓶,滴滴嗒嗒注射进去医生调配好的电解质溶液。
灰原妹妹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肯定会痛痛快快大哭一场,可真的看到面前的这副场面,她却悄无声息地保持了沉默。犹豫半响之后,小姑娘转身冲着医院附近的便利店走去——等他们醒来之后,至少要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
而夏油杰则踏着月色走进了帐中。
“夏油君,你这边没问题吧?听说是从宫城县一路直接飞了过来……要不然还是先休息一晚上?”
辅助监督小心翼翼地挑起话头,今天一整天接连出现各种意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咒术界看好的年轻特级也折损在这里。
“等解决之后再休息吧,也不差这一会。”
年轻的咒术师笑了一下,远山凑离开之后,他也没必要再强撑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眉眼之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倦:“不过就是一级而已,我应付得过来。”
于是辅助监督又不说话了。
“不过就是一级”,这实在是年轻又霸道的说法,对于大多数咒术师而言,一级咒灵就已经是他们从业生涯当中难以企及的顶点,可这“顶点”却被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了口……虽然将任务委托给专业人士有种令人放心的可靠,可这难免会让人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夏油杰折了折手指关节,勉强自己催动起咒力。
他已经有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
五条悟的情况不遑多让:学会了反转术式之后,在这漫长而枯燥的夏天里,他几乎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而自己的情况也不乐观,大量吞噬咒灵仿佛能让精神都变得躁郁,今天在排队购买喜久福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