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胤祉的离去,并没有在京城掀起多大波澜,十八阿哥如今八岁,这个年纪突发疾病的孩子不知多少,并不能令人关注。
对历史了解并不透彻的齐布琛也不知道,此时人眼中不过平常之事,会是多大的导火索。
她照常处理着人情往来、内务生意,每日打发人去隔壁问上一问,康熙那头可有消息传来。
木兰围场距离京城不算很远,来回几日也就到了,所以她很快得到消息,十八阿哥的病情控制住了,康熙亦起驾回銮,虽然因为十八阿哥的病一日前行不过二十里,也终究是在向京城缓缓靠近。
可突然一日,齐布琛派去隔壁询问的人却没带回任何消息,第二日,京城氛围就有些怪异,再几日,京城突然开始戒严,虽然依旧允许上街,但街上巡逻的侍卫明显比平日多了两三倍。
齐布琛心下不安,亲自去隔壁找巴雅:“这是出什么事了?”
巴雅嘴角挑着笑:“四嫂这没头没脑的问上来,我都不知你在说什么。”
齐布琛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直接去了胤祺府上,找五福晋:“你家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五福晋遣退下人,低声道:“初二起,御驾那边就再没传回过消息,派过去的人也都没回来。”
齐布琛心中一凛:“多谢。”这是出大事了。
匆匆回府,先派人去给弘晖传话,让他休沐日就待在宫中,别乱跑,然后约束下人、闭门谢客,甚至悄悄嘱咐金保,加强府中巡逻守卫。
与谨慎低调的雍郡王府相比,隔壁八贝勒府就要热闹的多。
齐布琛笃定,胤禩和巴雅肯定是知道更具体的消息,能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难道……
没用她多猜,不过五六日后,康熙御驾就进了京城,齐布琛在府里左等右等,不见胤禛回来。
金保询问是否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被齐布琛断然拒绝。
在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但这一等,却直等了四日,就在齐布琛忍不住想要派人去打探消息时,一道圣旨昭告天下。
太子胤礽,被废。
世人哗然,纷纷议论圣旨中胤礽所犯的罪过。
齐布琛没心思关注这些,她现在只想知道,胤禛在哪儿,为什么没回来。
如今大事已定,她总算敢派人出去打听具体情况。
还没等下人带回有用的消息,胤禛终于出现了。
齐布琛赶到时,胤禛已经在换衣裳,他挥退下人,抱住齐布琛,拍背安抚:“没吓坏吧?”
齐布琛紧紧搂着他:“没有,就是担心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好着呢。”胤禛松开她,转圈给她瞧。
齐布琛又看过他身上没有伤痕,才真正放下心:“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跟皇阿玛一块儿回来的,这几日在别处有事要办。”胤禛拉着她坐下,缓缓道来,“我带着人赶过去,稳住十八的情况后,才发现随驾队伍中的气氛不对,后来十八病情反复,又出了许多事……”
他大概讲了讲其中的一些情况:“初二时,十八病情再次危重,我们兄弟俱前往探望。独太…二哥和皇阿玛不在,之后不久,皇阿玛就召集所有人,宣布要废了二哥。那日起,二哥就被拘禁,只有负责看管的大哥能见到人。还有十三,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触怒了皇阿玛,亦被看管起来,我去求情,皇阿玛却不见我。”
“那日回京,皇阿玛半途发话,命我和大哥一同将二哥押往上驷院看守,这几日,我都在那里,直到今日圣旨发出,才得以出宫。”
他三言两语说的简单,齐布琛却能从他平铺直述的语气中读出当时的惊心动魄,不由心颤。
“那你…”齐布琛欲言又止,“…之后还要去吗?”
胤禛捏她的手以示安慰:“要去。”
齐布琛使劲攥着他的手,衡量半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起身道,“我去给你准备东西。”
“别急。”胤禛沉声道,“先随我去一趟十三府上,十三如今也在上驷院,去和十三福晋说一声,再给他收拾些衣物。”
十三府上,尽管齐布琛说的相当委婉,兆佳氏依然哭成泪人,甚至当堂要给齐布琛跪下:“求四嫂给四哥说说情,一定要救救我家爷。”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齐布琛将人拉起来,“你放心,我家爷肯定不会不管十三弟的,只是如今的大事你也该知道,皇阿玛正在气头上,这时候去说情并不是好时机,为今之计,还是得等。”
“我知道,我知道。”兆佳氏泣不成声道,“我并不是要逼迫四哥四嫂,只是请四哥四嫂千万别放弃我家爷。”
“不会的。”齐布琛只能找别的事让她分心,“我家爷呆不久,你快去给十三收拾些东西,我家爷顺手就给捎进去了。”
“好,好,我马上就能收拾好。”兆佳氏离开的背影踉跄,叫人好不心酸。
从十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