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究竟怪谁呢?”
这一日,傅宗龙随着车马队伍到了白土岗老营,远远的他看到山谷口的塔楼,还有远处山丘上的瞭望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贼寇老巢了,距离死期不远。此时他的心情更加镇定,只有一个想法,我是天朝大臣,任凭流贼百般威逼利诱,也决不投降。
如果流贼把他关押起来逼迫,他就必须快快死节才行,因为自古以来临阵慷慨就义容易,安居从容就义难。所以他想出一个主意,一旦敌人关押他,他就绝食。面对敌人劝降,则要么不理睬,要么谩骂,最好激怒这些贼寇,一刀杀了自己,给一个痛快。
“任你们威逼利诱,想尽办法,也休想让我傅某人投降。”傅宗龙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很快傅宗龙被带入了山谷当中,被安排住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有被褥床帐,还有火盆,他的棉衣在逃跑中撕破了,鞋子也跑丢了,有人给他送来新衣衫、新鞋子。还有两名年轻士兵贴身照顾他饮食起居,也监视他防止他自杀。一连几天,既没人来要处斩他,也没人过来劝降,这让傅宗龙的心中陷入迷茫当中。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命运在闯营的军事会议上已经被反复争论了。
范青回来的第二天,就召开了闯营的军事大会,高夫人召集所有将领在议事厅中聚会。高夫人先表彰了一番范青等人,这次击溃敌军数万人,自己却只死伤不到一千人,缴获敌军的骡马粮食物资等堆积如山,生擒杀死了敌军数十名高级将领,可谓是一场难得的大胜。
些表扬的话,让旁边刘宗敏、袁宗第、郝摇旗几人面上无光,他们去攻打叶县,出发之前信誓旦旦,以为一攻即破,哪想到叶县如此顽强,他们损兵折将,也没攻打下来。战利品一点没有,却白白的消耗了几十天的粮食物资,还死伤数千人。所以人人沉着脸一言不发。
高夫人最后论功行赏,范青当然首功,白旺因为作战勇敢,抢到了总督的尚方宝剑,最主要的还是范
青的推荐,于是被当场提拔成了偏将。
李双喜与他关系不错,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小声笑道:“你行啊!”
高夫人随后又道:“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分明是咱们闯营的宗旨。总哨刘爷,你这次攻打叶县,损兵折将,牺牲了数千将士,也没拿下这个小城,你怎么说?”
刘宗敏立刻涨红了脸,站起来拱手道:“夫人,我打了败仗,无话可说,该怎么罚我老刘认账,只是……”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高夫人皱眉道:“你心里不服气?”
刘宗敏不说话,牛金星却站起来道:“夫人,叶县虽小,却十分坚固,咱们义军又不擅长攻城战,打不下来也是正常。当初分配任务的时候,夫人把野战给了范青,把攻城战给了总哨刘爷,这任务难易不同,失败也不可避免。”
高夫人冷笑,“你怪我没给你们安排较好的任务?”
牛金星连忙拱手道:“不敢!”
高夫人道:“当初你们信誓旦旦的说,叶县很容易拿下,现在吃了大亏,却来说我给你们安排任务不公平。哼!你们连一个叶县都打不下来,当初还逼着我要去攻打开封,现在知道咱们不擅长攻城战啦?”
牛金星也很惭愧,不敢再说什么。
郝摇旗站起来拱手道:“夫人,当初我们要攻打开封确实鲁莽了,不过,这叶县确实很牢固,好像个乌龟壳,我们用尽办法也不能打破,这可不能怨我们指挥不当,或者将士不够勇敢,只能说运气不好,不只我们,谁来攻打叶县也一样失败。”
高夫人冷笑道:“你们无能,还说别人,你们怎么知道别人也不行。”
郝摇旗哎了一声道:“如果不用长期围困的法子,谁能攻下叶县,我老郝算是服了他。”
高夫人看了范青一眼,范青会意,站起来道:“郝将军,我能攻下叶县,而且不用死伤太多将士。”
听了这句话,刘宗敏几人脸上都露出不信的表情,袁宗第哼了一声,“叶县如此难攻,我们都是亲身经历的,你却非说容易,是说梦话么!”
牛金星也道:“军师,不要说大话,军中无戏言,你说能攻克叶县,可敢立下军令状?”
范青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给我五千兵马,一个月之后我去攻打叶县,如果不克,甘愿受军法处置。”
李岩插话道:“如果军师顺利攻克叶县,你们有什么话说?”
刘宗敏霍的站起来道:“如果你真能轻易攻下叶县,我刘宗敏甘愿居你之下,从此以后,闯营的军事由你说的算。”
范青冷笑,“好,一言为定。”
刘宗敏现在负责闯营的军事,范青是军师,地位在他之下,如果刘宗敏不负责军事,而由范青负责,那么范青的地位就高过刘宗敏了,最主要的是等于把闯营的军权给了范青。
高夫人点点头问范青:“你捉到的那名官军总督打算怎样处置?”
范青还没说话,刘宗敏先冷笑道:“处置这样的狗官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绑到旗杆下,一刀砍了脑袋祭旗了事。”
范青不理睬他,站起来向高夫人拱手道:“夫人,我想好好劝说他,让他投降,加入咱们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