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宋献策等再依次坐下。
范青指着桌上饭菜笑道:“罗兄弟……”
罗汝明立刻拱手站起来道:“范将军不必客气,只叫我罗十,或者小十就行了!”
范青点点头,道:“今天的菜有些寒酸,是比不了你们曹营的山珍海味的,不过,这在我们闯营已经是最上等的席面了,可不是怠慢你哦!”
罗十拱手道:“岂敢,能得范将军和诸位将领如此款待,小人已经受宠若惊了!”
范青点点头,让人端上来一壶黄酒,众人斟满,共同喝了一杯。然后,范青问了罗汝才的近况,攻破襄阳后西营和曹营的情况,眼下西营驻扎何处?曹营驻扎何处?等等,这些都是泛泛之言。罗汝明回答的时候也是唯唯诺诺,并不详细说明。罗汝才派他来的任务是观察闯营的情况,看看闯营诸将是否欢迎他来合营,如果待遇还不如西营,就没必要折腾了。
但闯营的将领明显比西营将领热情,在桌上谈话,回忆以前跟着高闯王作战的事情,亲切的交谈,欢畅的大笑。范青是闯营主事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反而三番五次的主动给罗汝明敬酒。别的将领也纷纷向他敬酒,见罗汝明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很快带着三分酒意之时。范青笑道:“罗兄弟酒量有限,不能车轮战,咱们还想着要多说会话呢!”
众将这才停止敬酒,因为罗十来的时候带着二百骑兵,范青便关切的问:“随老十来的兄弟们都有酒菜吃么?是谁陪着他们吃的。”又嘱咐道:“他们千里奔波,十分辛苦,午饭之后让他们好生歇着。”
罗汝明留意观察闯营状况,感到自从来到闯营之后,上上下下都对他很亲热,并没有因为闯营近来兵势变强就小看曹营,也没有因为闯营、曹营以前闹过摩擦,有过不愉快的经历就记在心上。尤其给他留下好印象的是范青,年纪轻轻,是闯营的主事,但却没有丝毫盛气凌人,或因为他没有职位便拿架子轻视于他,这些都同张献忠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有了几分醉意,忍不住问:“范将军,我知道你们闯营现在兵强马壮,天下第一,只是为何你们将领还像以前在山里那般,不饮好酒,不吃美食,也不近女色,这是为何啊?”
范青笑道:“我们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你说的我们闯营将领也想要,只是,我们总觉得现在天下未定,危机四伏,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不能骄傲,所谓居安思危。以前我们闯营栽过好几次大跟头,几乎全军覆没。来到河南,虽然形势很好,但也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不能重蹈覆辙。”
罗十心中佩服,道:“以你们闯营现在的兵力,还怕在河南站不住脚,再栽跟头么?”
范青笑道:“连开封都攻打不下来,算什么兵力强大!三年之内在开封不受挫折,才能说在河南站住脚吧!”
罗十笑道:“可在我哥哥眼中,你们闯营就算站稳脚跟了,比我们整天东奔西跑的强多了。”
范青哈哈一笑道:“我们能在白土岗建立稳固营寨,安稳练兵发展,全靠你们曹营和西营在湖广拖住了杨嗣昌和左良玉的大军,使他们不能来河南作战。我常常在心里说,罗帅是帮了我们大忙的。我范青对你们曹营是衷心感激。”
罗十笑着谦逊道:“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咱们不都是把官军当成敌人么!谁来拖住官军主力都是一样,咱们各路义军都是一家人。”
刘宗敏放下酒杯道:“可别说什么一家人,罗十老弟,张献忠这个人可是个阴险歹毒的性格,你们跟他合营,可得小心一点。”
罗十笑道:“为什么小心?”
刘宗敏愤愤的把当初张献忠要对闯营下黑手,想要吞并闯营的经过说了。
罗十微微点头,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暗自对张献忠有了一丝芥蒂。觉得西营的人比起闯营来实在差远了。
吃完午饭,范青带着众将亲自将罗汝明送到客房休息,并到他带来的二百骑兵之前,打了招呼。
第二天,范青又亲自带着罗汝明去拜见高夫人,高夫人对他也很热情,赠送了他不少礼物,有上等绸缎,珠宝首饰,还言明是给罗十的妻子儿女的,也防止他推托不要。然后,范青又带着罗十去到校场看战士操练,然后带着他参观闯营的作坊。罗十看到闯营现在正在铸造的巨型大炮,不由得十分惊奇,张大嘴巴,好长时间不能合拢。
当天晚上又为罗汝明送行,在酒席上,众将再次说明,希望曹营能来河南和闯营合营,以后同心协力共建大业的话。最后,叫吴汝义拿出二百两银子给罗汝明,三百两银子和二百匹绸缎犒赏随来的士兵。
又过了二十多天,时节已经到了四月末,以白土岗营地为中心,方圆千里,闯营在各个县城设官理民,治理地方,颇见成效,生产在逐渐恢复。流民纷纷回到家乡村落,由闯营发给牛和种子,进行春耕。而白土岗周围种下的冬小麦也到了收割的时候,数万闯营士兵,一面练兵,一面到田地里收割粮食。这批粮食收割完毕后,半年内闯营人马都不缺军粮了。制造火炮、火药的工坊,日夜干活,重型佛朗机炮前前后后制造了三十多门,其中最大的两门都重达千斤,被称之为大将军炮,威力极强,只移动此炮就需要四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