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还有两个佩刀带剑的年轻女子,却是手持避雨符。
雨水瓢泼而下,哗啦啦地直似是天河倒倾了一般。但如此剧烈的雨势,在避雨符的作用下,却是半点也沾不到那两个年轻女子身上。
避雨符比起蓑衣雨伞之流,可真是不知道要好用多少倍。
周围不乏有人将艳羡的目光投向那两个女子,但众人虽艳羡,却并没有谁敢去觊觎她们的避雨符。
毕竟行商游贾,就算不能个个都是人精,但在江湖上行走奔波惯了的人,都知道,年轻的女子胆敢手持贵重物品在外行走,要么自身是修士,要么就是背景了得。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们这些跑江湖的商人所能招惹得起的。
可不能因为一时的贪念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万一就是灭门之祸呢?
披蓑衣、撑雨伞的商人们便只是纷纷催促老苟:“那谢氏老祖如何了?老哥快说快说!”
嘿,大家都被老苟的“故事”吸引,遮盖好货物以后,有些人便冒着雨地凑过来听。
大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众人心头好奇与八卦的热情。
被这样一双双热情的目光注视,老苟先头还有些不自在,等到大家都催促他时,再加上好几个身形精壮的中年汉子也一声声“老哥”地叫着他,老苟便忽忽然有些飘了起来。
他浑身飘飘然的,说书热情更加高涨,于是越发绘声绘色。
“谢氏老祖啊,是咱们苍灵郡中有名有号的老牌地仙,可是就在那些怪虫窜出的一瞬间,他就被怪虫给淹没啦!”
老苟双手环抱,比划着手势,语气忽高忽低,声音跌宕起伏。
“嚯,当时只见那谢氏老祖倒转血脉,返老还童,更在那一瞬间现出八十八丈的法身。”
“嘿,你们道怎么地?原来谢氏老祖他,已经不再是地仙了,他成了天仙!”
“不知何时,谢氏老祖便突破到天仙咯。只不过他老人家从前并不宣扬,因而这等要紧的消息居然并没有传出来。”
听故事的人们不由听得一惊一乍,有人连忙追问:“老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谢氏老祖真成了天仙了?这、这等隐秘的消息,坊间一丝传闻都无,老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人的追问立刻引得老苟将面色一板。
这老头儿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一根狗尾巴草,他哼哼唧唧地将狗尾巴草又一次叼回口中,然后瞪着眼睛说:“我请你听了吗?我自与我的小伙伴说着话,又没叫旁人来听。你非要凑过来听,我不赶你也就罢了,你倒还问起了我的真假?呵……”
说着,却是不再搭理这人,只是转头看宋辞晚与大白鹅,忽然又叹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大鹅呀,你且听着,话说那谢氏老祖的确是突破到了天仙,可是……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大白鹅歪着头,“昂”一声叫。
老苟说:“是了,当时那谢氏老祖的八十八丈法身显现在明月坊的天空之上,明月坊中虽无旁人,可是明月坊旁边都是坊市,远处的人却也是见到了这一闪即逝的法身。”
“然后,然后呀,这般威风凛凛的法身,也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那些蜂拥而上的怪虫给覆盖咯!”
“那一群怪虫,啃噬真元,啃噬法术,啃噬宝物、灵器,最后,嘎吱嘎吱……”
“任是这位新晋天仙有千般法术,万种手段,可是都没有用。那一夜,谢氏老祖亦在这虫灾中死亡了。”
说罢,老苟又寂寥地叹了叹。
这个故事的结局着实令人心中震撼,一位天仙,就这样死了?
雨中的众人并未听到老苟先前说的京城怪虫***之事,也就不知其实早在十日前,天子脚下,中州之城中,便已经发生过了一起怪虫与天仙同归于尽的大事。
谢氏老祖之死不是第二起,不是第三起,甚至都排不上前十!
众人未曾听闻前情,此刻便不由得纷纷惊呼出声。
只是因为害怕老苟再感人,众人惊呼归惊呼,但出言直接质疑老苟的却再也没有。
大家只是惊悸道:“这也太可怕了!连天仙都能这般轻易杀害,那些怪虫还有谁能治得了?”
“可怕,这明月坊,从此当真是要成禁地了罢?”
“太恐怖了,老哥,那后来呢?这怪虫这么厉害,此后又如何了?”
更有人焦急道:“平澜城如何了?我等此行可是要去平澜城的,这、这平澜城还能去吗?”
人们七嘴八舌:“不去平澜城又去哪里?若是连平澜城都不安全了,那、那在苍灵郡中,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更有人忽然抱住自己的双臂,惊疑道:“这野外,不会也有怪虫罢?这这这、如此大雨,若是怪虫忽然出现,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
惊惧者却又被嘲笑起来,有人笑说:“嗐,老哥讲故事呢,怎么,你还真信了?”
这么一句话脱口而出,雨中听故事的众人却莫名地忽然就齐齐沉默起来。
大家都不再说话了,气氛有些紧张。
没有人反驳那一句“讲故事”的说辞,但众人心中却也不免有思量:真的是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