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要买什么?”
柜台后年过不惑的掌柜见姜离衣饰不凡,立刻热络相问,姜离道:“我想打一副隔热的食盒,敢问贵店可打得出?”
掌柜的面露了然,热情的迎出来道:“打得出打得出,就是这价格有些贵,不知姑娘要打多大的,预算几何?”
姜离莞尔:“劳驾您给我讲讲您家的隔热效性如何,我只要最好的。”
掌柜生的细眉长眼,满面精明,闻言立刻做请道:“您请入内堂说话,小人给您细说便是……”
姜离点头跟上,一入内堂,眼前竟豁然开朗,只见内堂比前店大有五倍不止,除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外,还有颇多姜离未见过的铜铁器具。
掌柜走到其中一张长案边上,指着一个尺高的铜缶道:“您请看,此物便与您要的类似,您要的只怕要更精致些——”
眼前的铜缶四四方方,镌刻兽纹,上有顶盖
() (),掌柜的先敲了敲铜缶?[((),“您听,这声音是否与别的铜器不一样?”
敲击之声发闷,远不如别的铜器清脆。
掌柜笑道:“首先,这铜比其他青铜炼化的温度更高,只有我们的作坊能炼,其次,此物乃双层铜器,这铜壁夹层是空的,封口之时还经过特殊处理,再加上夹层内壁被我们镀了一层薄银,便尤其能隔热了,您听我说的简单,但要做到严丝合缝,整个长安城只有我们一家,包括这顶盖都是夹层中空……”
姜离听得认真,“敢问封口之时如何处理?”
掌柜高深一笑,“姑娘,这本是不传之秘,但您一看便是贵客,我便也不瞒您了,这双层合璧做好之前,是要留一处口子的,而后在封口内灌满银汞,封口时将铜缶倒置,令那银汞泪泪而出,将要流净之时,立刻浇铸封死,如此做出来的铜缶比任何器物都要隔热,如今这么冷的天,我们晨间装满热水,到了晚上还是温的。”
掌柜说的得意,姜离便道:“能隔热,那也能做冰鉴吧?”
掌管的立刻道:“您说对了,您眼前此物,其实就是一方冰鉴,夏日里在里头储冰,再放于阴凉之地,可保冰三日不化,便无需大张旗鼓地修筑冰窖了,长安贵人府中,家家皆有此物,你说的食盒,则比此物更为精巧,还得便于携带,打造的人虽不多,但也有那么几家在我们铺子里定过,您看您要多大的?”
姜离微微一笑,“比食盒更精巧之物,不知你们能否做出?”
掌柜的眉梢一扬,“没有我们做不出的!”
姜离点头,抬手朝掌柜身后一指,“做这个刀鞘一般大小的可行?”
掌柜回身一看,见姜离指的竟是一把半尺短刀,那刀鞘比人手腕还细,他顿时愁眉苦脸起来,“姑娘,您这太为难小人,小人这里,最小最小的也只做过香盒大小的,这刀鞘可实在太细了些,那夹层极难做啊。”
姜离疑惑道:“香盒大小?”
掌管的抬手比划,“大抵半尺长,两寸宽,一寸半厚,因铜壁厚,里头的香膏装不了多少,也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但就那小玩意,我们做了半月才做出来,因此定价百两,不算便宜,但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越袖珍越是贵。”
掌管的本以为如此说,眼前眉目如画的姑娘定要不快,可谁知话音刚落,眼前人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姜离问道:“敢问您,那香盒是何时做的?让您做香盒的人又是谁?”
掌柜的一愣,品出几分不对劲来,“您这是要……”
姜离坦诚道:“您答问便是了,您此刻不答,晚些时候,大理寺也会来人问的,此物或许和一桩命案有关,如今我来问,还不影响你们做生意。”
掌柜的脸色几变,“您……您通身的矜贵雍容,一看便不似寻常人家出身,可半点不像衙门探子啊,您可别诓我……”
姜离莞然道:“万一我是呢?”
姜离越是气定神闲,掌柜的越是害怕,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姑娘,
() 不知您为何而来,但……但那定做香盒的客人,并没有留下姓名与身份,他是两月前来下定的,下定来一次,取来一次,都是二更天来,且面戴黑巾,始终未取下,我们虽在长安,但也偶有江湖人士前来,不露容貌、不留姓名都是常事,银钱给足便好。”
姜离笑意淡下去,“当真?”
掌柜苦涩道:“自然不敢哄骗您。”
姜离秀眉蹙起,“若在那香盒里头存冰,再居暖室,可多久不化?”
掌柜的苦思片刻道,“香盒不比冰鉴,又是在暖室内,那、那至多一个时辰不化,一个时辰之后,便要慢慢化开了……”
姜离点了点头,“您可记得那人身形声音如何?”
掌柜的眉头拧起,艰难道:“若是没记错,人应有五尺来高,身形清瘦,声音也就是低沉些的男子声,他只说过两三句话,也是问存冰多久。”
“再无别的特征?”
掌柜摇头,“我们这里每日南来北往不少客人,他又蒙着脸,只记得其人通身黑衣神秘莫测,别的真无印象……”
姜离眉目暗了下来,“那好,我家住平康坊薛府,劳烦您再仔细想想,若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