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馆的人不想惹上麻烦,因此裴君说让他们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便全都闭紧嘴,保证绝对不会向外宣扬。
这些三教九流的地方,消息最是灵通,秦环常来兰月馆,他又不是谨慎的人,是以兰月馆诸人,尤其是若烟,对秦环做过的一些事情颇为了解,为裴君提供了不少帮助。
裴君命人付给若烟报酬若干,没有白用她一场。
而她回到府里之后,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不在祖母和妹妹面前提及分毫,只让裴婵好好养病。
俞家人回到府里后,俞尚书夫人瞒住俞老夫人,对俞尚书说起白日里裴婵落水的事儿。
“裴娘子落水后,着人寻干净衣服,特意教人悄悄告诉我,就是不想打扰母亲的寿宴,幸好裴娘子没有大碍。”
俞尚书豁然开朗:“怪不得中途裴将军出去许久,原来是为这事,他再回到宴上,竟然也无人察觉到。”
俞尚书夫人庆幸,“亏得裴将军和裴娘子年纪轻轻却如此识大体,否则母亲的寿宴定要混乱收场。”
“裴将军向来沉稳大气。”俞尚书捋胡子,赞道,“只是没想到那裴娘子也这般担得住事儿。”
俞尚书夫人点头,“确实,虽是平民出身,到底是裴将军亲妹妹,单这份儿心性就不逊于官家千金,您没瞧见,这裴娘子在众家夫人面前,规矩礼仪也不差。”
“听闻裴将军几个族弟品性也都不错,有一个拜入春山居士门下,明年参加春闱。”
俞尚书夫人一听,叹道:“可惜咱们家幺儿年纪差得有些大,否则若能与裴将军做亲,也是一桩好事。”
俞家的小儿子今年才十二岁,年龄与裴婵实在不般配。
而且……俞尚书夫人低声道:“今日救了裴娘子的人,是定西侯的小公子,还是裴将军金吾卫的校尉呢,不知两家会否结亲……”
俞尚书不甚看好,“裴将军与寒门亲近,便是不想参与进两个皇子的争端。且定西侯虽是勋贵高门,他家那个小儿子配裴将军唯一的亲妹妹,属实有些配不上。”
“看您说的。”俞尚书夫人不赞同,“这事儿看见的人不少,可瞒不住,兴许为了裴娘子的名声,裴将军会同意这门婚事呢?”
俞尚书摇头,“你不了解裴将军的为人。”
俞尚书夫人确实不了解,只道:“我得给裴家准备一份儿礼,发生这种事儿,得压压惊。”
他们并不清楚裴婵落水的内情,只当是意外,但裴家兄妹的处事,极让俞尚书夫人欣赏,当即便去拟礼单。
而他们话中的另一个主人公——罗康裕碍于裴君的态度,并没有将此事告知父母,但因为当时在场的还有另外一批人,“裴婵落水,罗康裕救了她”这件事儿,还是在京城上层传扬开来。
裴君府邸没有任何动静,众人又不敢大肆宣扬,便有悄悄问到定西侯夫人跟前的,可定西侯夫人完全不知道,初听到时十分茫然,还不相信呢。
“我家三郎没说过,你可莫要胡说,那裴将军是三郎的上官,若坏了他妹妹的名声,定要针对三郎的。”
“怎会是胡说呢。”那位夫人信誓旦旦,“兴许就是为了那裴娘子的名声,这才都瞒下来,你想想,寿宴之后,那裴娘子是不是出去就再没露过面?”
定西侯夫人一想,可不是吗?便再坐不住,立即就派人催罗康裕回来一趟。
罗康裕今日负责建档,正好在西市,西市人员杂乱,店铺众多,又费事又费心,走不开,便没马上回去。
定西侯夫人坐立不安地等在家里,先等到定西侯回来,夫妻俩一说,定西侯也听说了这件事儿,顿时便觉得此事**不离十。
待到酉时中,罗康裕终于疲累地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坐下休息,便被父母叫到屋中,直问他有没有救人一事。
“父亲母亲如何知道的?”罗康裕皱眉,“将军三令五申,不可声张。”
“竟然是真的?!”定西侯夫人一急,忍不住拍打他,“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不知道我从外人口中听说,多惊讶!”
定西侯亦是责备:“我便是从朝中同僚那儿听得的,否则你以为我们如何能知道。”
罗康裕神情一紧,道:“传遍了?”
定西侯夫人没好气道:“你若是早与我们说,我和你爹也能早作安排,提前与裴家商定好,将你和那裴娘子的婚事定下,也不至于传得风风雨雨的。”
“那裴娘子我瞧了,虽说是乡下长大的,却不算小家子气,她兄长又本事,能得这样一门婚事,以后对你的前程也有利。”
罗康裕禁不住好笑,“裴将军在军中那样的威望,又官居从二品金吾卫上将军,他妹妹嫁给燕王都使得,您还真以为能瞧上我呢?”
他这话,定西侯夫妇全都不乐意听,可一时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最后,定西侯夫人置气道:“还瞧不上你?那就随他裴家的娘子名声烂掉,关咱们定西侯府何事!”
罗康裕见母亲如此神色,担心她在外说些惹怒裴君的话,便劝道:“父亲,母亲,裴娘子落水一事,里头兴许还有些内情,咱们暂且别跟着掺和。”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