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里如今有几盏是为自己而留。
霍淩聿忽然孤独地想。
“孤独。”
在全公公将他安置到床上之后,他又一个人坐起来偷偷地灌酒
为了不让守护在门外的人发现响动。
他没有开灯。
一个人在夜幕里借着月光将物体照出的点点轮廓,缓慢地一杯接一杯。
这世上的事情那么多都难以言说。
他和江念瑶的感情像一个复杂交织着的大网。
身居帝位的这么多年,为什么最后竟然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喝着闷酒?
为何身边却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他的大脑里委屈地闪着,循环的播放着从前的画面。
可眼前全是霍晋珩悲愤地看着自己的眼神。
一会儿又是江念瑶眼含泪水的隐身入火海。
终于崩溃了。
当门前的全公公被一扇门撞倒一旁时,吃痛地捂住脑袋。
有些起床气般的看向了面前。
然后脾气便立马消下去了。
“皇上?”
霍淩聿一脚将门踹开,嘎呲一声弄出了好大的声响。
全公公满眼疑惑。
霍淩聿却着急的让全公公备好车马,他要连夜地赶往依缘寺。
全公公半梦半醒之间还没听明白,光秃秃的脑壳上立马被敲了一个板栗。
瞬间清醒。
“是!”
于是几匹马快马加鞭的在路上狂奔,霍淩聿的心情似乎也有一丝丝的畅快了。
依缘寺处在两个区域的之间,所以相隔得其实并不远。
赶到依缘寺的时候已是凌晨将晓。
从山上看,地平线的一端缓缓吐出肚白。
霍淩聿下马,连忙叩着那别院大门。
可是这个时间寺庙里的和尚大都还没醒来。
叩门叩了许久,似乎没有人回应。
可是头顶上却不悠不慢地传来了一个有些不肆的声音。
“哪位大爷这么早前来拜访?”
霍淩聿一怔神,抬眼便见到秦铮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院墙之上。
正垂眸调笑地看着自己。
晨昏的光让他的脸庞染了一些朦胧之感。
“噢,原来是你这位大爷。”
秦铮转而跳下来。
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
“说吧,这么早到访有何贵干?”
“你的小娘子,难不成追不回来了?”
霍淩聿示意全公公退下。
然后冷笑。
“看来你这和尚虽然远居深山,但是小道消息可是一点儿也不落啊!”
秦铮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追不到人,就来骚扰我啊。”
他倒是十分了解这个朋友的。
只有在难受的时候才知道还是自己好。
可是没想到霍淩聿想的是,既然我不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他怎的也不知道,霍淩聿接下来只是为了来告诉自己一个悲痛的消息。
片刻之后。
二人一同坐上了那围墙。
朝阳已经爬上了一半。
“你现在可别这样说话。”
霍淩聿正经地劝告。
但是霍淩聿百无聊懒地拍了拍霍淩聿的背。
反而苦口婆心。
“兄弟,你自己作得开心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这天呢?”
果然霍淩聿的脸黑了一大半。
看着秦铮的脸上满是幽怨。
这神情让秦铮颇为满意。
这样小打小闹果然让霍淩聿的心情好了不少,可是他是来寻求促膝长谈的。
“你正经一点,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见到友人忽然这般。
秦铮也急转弯似的收回了不正经。
“静候发言。”
没想到接下来,霍淩聿的话语让他如此沉重。
他说。
“我找到王言轻了。”
秦铮几乎是愣了很久很久。
随后激动得蹿了起来。
“什么?轻轻居然真的还活着!”
霍淩聿点点头。
秦铮高兴之余,整双眼睛都变得涨红。
看来那江念瑶没有骗自己。
轻轻真的活着。
可是一瞬间又想起了,江念瑶那时说的一句话。
王言轻似乎已为人妇了。
于是只是激动片刻,便沉重地看着霍淩聿,不再讲话。
“你怎么不说话了?”
“不高兴,不好奇?”
霍淩聿看着秦铮反应不对劲。
继续发问道。
秦铮还是不说话。
“王言轻一直都是喜欢你的,并且她还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得有些个头了。”
霍淩聿只得淡淡道。
但是越说越是面色是死沉。
听见这些,秦铮面上的阴霾却被一扫而光。
“那孩子竟然是我的?”
在他看来,只要他的轻轻没有喜欢上别人就好。
他叹了一口气,感到万幸。
“那轻轻这些年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