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尹嶙的身前,是一大片禁军尸体,还有禁军军阵之中,也倒下了不少。
他们是被同伴手中的武器杀死的。
然后同伴再被另外一个同伴杀死。
手里的武器有时候不受控制,这诡异的情况令他们心头萦绕着一股难以磨灭的恐惧。
再看前方,那位忠勇侯孤身一人,手持金枪,挡在殿门前,硬是让禁军无法前进半分。
在忠勇侯的身后,老皇帝赵祯画了一副又一副。
然而就在此时。
马蹄声如奔雷洪流而来。
是殿门外的方向。
“吁——”
一声响亮的马嘶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禁军阵中传来的连连惨叫。
“啊!”
“啊!”
“啊!”
然后,是“噗、噗”地铁器刺入肉身的声音。
赵祯站在殿前,凭借着高处的角度望向殿门之外,见到有十七骑……不,是十六骑,还有一匹神骏的乌骓冲在前方。
那匹乌骓,冲入禁军阵中,用他的铁蹄,瞬间踩死了几个跑得慢的禁军。
那十六骑皆是黑甲蒙面,手持横刀四处冲杀,那些禁军在他们眼前,就像是手无寸铁的稚童,毫无反抗之力,只得任由他们一通乱杀。
此时,原本已经被尹嶙杀得萌生退意的禁军,竟然已经逃不掉了。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都逃不掉了。
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杀!
是十六个人,加上尹嶙,再加上一匹马,屠杀近千名禁军。
赵祯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尹嶙能够在短短的半年内,就攻下燕云五州之地,且让辽国毫无反抗之力了。
这不是铁骑,这是神骑!
尹嶙、乌骓,还有那十六骑的身影,不像是人间的兵马,倒像是神界谪落的天兵天将。
此时,乌骓已经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尹嶙的身前。
尹嶙纵身一跃,跨上乌骓。
这时的他,金枪在手,神驹在胯,纵马飞驰之间,杀敌更加行云流水,畅快淋漓。
禁军们,赵祯和宫人们,此刻在明白,尹嶙那声长哨,原来是索命之音。
……
很快。
禁军被屠杀得丢盔卸甲,跪地投降。
然而,已足足有四百多禁军死在了尹嶙等人的枪下、刀下,还有乌骓的铁蹄下。
剩下的禁军,兵器早已丢到一旁,全都抱着头跪在文德殿外的宽阔地上,他们挤在一处,明明还有五百多人,此时却被十六个黑甲骑兵包围着,丝毫不敢动弹。
那十六个黑甲骑兵,正是尹嶙的影卫!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不仅是尹嶙,就连他胯下的乌骓,还有那十六骑影卫,尽皆周身染血。
染的都是被他们屠杀的禁军的血。
尹嶙染血转身,走向赵祯,拜道:“禀官家,叛军已伏诛!”
赵祯提着笔的手,顿在半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好……好……”
他咽了咽喉咙,半晌才开口,然而声音有些沙哑,随即似乎又想起什么,赶忙道,“子峋!皇后、皇后还在福宁殿!”
今日,他本来在福宁殿休息,但听说尹嶙求见,于是便来了文德殿,哪曾想遇见此事。
如今他此处危机已除,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尹嶙点点头,然后道:“官家,臣兵力有限,若去了他处,恐无法分心顾及官家安危,还请官家,与臣一同前往,解救皇后娘娘!”
“大善!大善!”
赵祯闻言,连忙放下笔,走下殿前台阶,就想赶紧去往福德殿。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太重,反倒是真心实意地担忧着自己的妻子。
仁宗,仁宗。
谥号不会作假。
尹嶙赶紧上前,用左手扶住赵祯,此时他浑身染血,右手还提着金枪,若是在平常,那绝对是犯了大忌。
但此时,谁都不会追究他什么。
如果有,怕是会被赵祯一脚踹飞。
“请官家上马。”尹嶙将扶上乌骓,自己则步行牵马。
乌骓此时也是满身血,但赵祯没有丝毫在意。
随即,尹嶙又看向那五百个被围的禁军,他一个眼神示意,其中一个影卫,便将一个穿着指挥使甲胄的官兵拉了出来。
那官兵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尹嶙面前。
尹嶙蹲下身子,用手紧紧扣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抬了起来,然后说道:“带上你的人,跟我去杀敌!”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那原本面露恐惧之色的指挥使,双眼突然变得空洞,然后似乎闪烁了一下异样的光芒,又恢复平常。
他半跪在地,恭敬对尹嶙说道:“是,将军!”
随即又站起身来,命令那些禁军重新拿起武器,不过如今不再是叛上作乱,而是调转枪头,对付皇城内如今还在肆虐的叛军们。
前后神态,天差地别。
赵祯心系福宁殿的皇后,也没怎么在意,只当那个叛军指挥使是怕死,才听了尹嶙命令。
五百禁军由那个指挥使带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