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洪七就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季无忧实在是一个相处很让人感觉到轻松，他有些玩笑道：“听说你如今声名赫赫，要把东邪西毒这些个人都挑一遍，我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上门来，就亲自送上门来了。过两招”洪七笑道。

“不了不了，挨不住。”季无忧连连摆手，也忍不住笑了：“江湖流言真真假假，不可当真。我闲的慌才做这种事情。先前只不过是在了私人恩怨，解决之后当然也就没了。干什么去找旁人麻烦”她看着洪七认真道：“如今也不过四处走走罢了，七兄来找我我很高兴。”

听见这句话，洪七也端正了神情，有了谈正事的态度。他认真道：“我已经寻到神医了，这神医活了一百二十整，手下活人无数，很有名望。近年来已经不治人了，只一心著书。我特意寻了丐帮弟子软磨硬泡，自己也亲自上阵，他这才答应破例再治一回。”

季无忧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多谢七兄费心，七兄好意我已心领。”她顿了顿，敛了一点神情：“只是……已不必了。”再是神通广大的神医，都救不回已死之人的。

当日随意的一句承诺，洪七竟记到如今。只是到底是晚了。

洪七怔住了。他似乎已经从这一句里明白了什么：“红衣侠女她……”

季无忧点了点头：“她已走了。”

洪七一时噤声。这世间之事，生死之事最让人怅然。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喝酒吗？”

季无忧侧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好啊。”她并不借酒浇愁，林朝英的去世，她也已经释怀，只是洪七一片好心，却不忍辜负了。

时间过得很快，白发无名剑客就是当年的青莲剑仙一事，在江湖之中，已经不算秘密。好多人都一致认为，隐逸的那段时间，季无忧得了一段惊人的奇遇，学了绝世的武功，方才一头青丝化为白发，与之相对的是，她的武功已经到了举世无双的地步。

江湖之中，各种消息流传，还有的说她是走火入魔了的，练了邪术的等等猜测，由于太过无稽之谈，这些小道消息，她也不曾付诸过太多注意力。

黄药师的婚礼，也终于举行了。如他当年所说的一样，是在一个桃花盛开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朋友，因而也没有请太多的人。

如此重要的日子，季无忧又与黄药师有着还不错的交情，跟冯蘅也算认识，因而在桃花岛上又多待了几日。

“你看起来好像病了。”黄药师道。

季无忧侧过头看他：“有么？”

她的病只是浮于表面，看起来症状明显罢了，她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因着是大喜的日子，她还刻意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气色，不至太过扫兴，却不想黄药师医术果然不错，已经察觉出了她身上的不对。

“不止身体上的病。”黄药师道，他看着季无忧，眼眸如一片深海，似乎有些凉薄而冷淡的韵味，然而熟悉他的人，却能隐约瞧出他不曾诉之于口的担忧：“你得了心病。”

这话说得突然而没有条理，季无忧心中倏然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此话怎讲”

“林朝英去世了吧。”黄药师突然道，一点要含蓄委婉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知道黄药师就是这么个个性，几乎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季无忧眉心一跳，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明显：“所以呢？”

“你该走出来了。”黄药师道。

“......”季无忧揉了揉额心，有些无奈：“等等——我们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你是听说了什么传言，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依稀觉得这样的对话有几分熟悉，又有些怔愣出神。

黄药师看着季无忧，神情仍旧是平平淡淡的，那双眼睛却深邃到仿佛看透了一切：“你瞒得了一时，莫非还能瞒得了一世吗？......一朝白头，心脉受损，你敢发誓同林朝英一点关系没有？”

“......”还真不能说没有关系。这件事很不好解释。季无忧微皱了眉头，还是解释了一句：“外界传言罢了，当不得真。”

“......外界传言？”黄药师轻笑，说不出是讥笑还是嘲讽，却并没有同季无忧辩驳的意思，他只是如此意味深长的道：“我的朋友不多。李青莲，别把自己赔进去。”

这其中误会，本也不足为人道也。

黄药师行事一贯如此，也是担心她，她心里面也都清楚。

季无忧也很无奈：“我知道的。”她看着黄药师，眉眼又舒展开来：“你现下应当关心的，不是我的问题。”

这一句话，黄药师并没有再搭。

“我要走了。”半晌，季无忧道。

黄药师比之季无忧，某方面要敏锐得多：“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季无忧笑着道：“或许在江湖，或许在山野，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是闲不住的。”

去往哪里都没有关系，因为她骨子里，似乎就与风，与酒，与天下一切自由的，潇洒的东西有关。只是这一次，她回答的不尽详实。

“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珍惜现下所拥有的吧。”季无忧一笑，给了他最后的忠告。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