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坎应承下黄门山剿匪一事,梁世杰自喜不胜收,倒也没忘了高坎说事,话才将讲到一半,便又再问。
“世侄原说梁山匪贼之事,后事如何?”
闻声高坎连道:“伯父明察,小人手下人中,识得梁山匪贼,曾告知侄儿,梁山头领唤做晁盖,有个诨名叫‘托塔天王’,绿林匪类便叫一声‘晁天王’,名声极大。”
“此人本是山东人,同他们在江州府法场劫走的宋江,原是同乡。”
“这宋江擅收买人心之术,原是山东郓城县押司,人称‘山东呼保义’,又叫‘及时雨’,常与山东匪类来往,晁盖早先被官军追逃,便是受了宋江恩惠,逃至梁山,杀了梁山原先的头领,自己做了山上的山大王。”
梁世杰哪知这般事,听得高坎言,只教脸色变了又变。
高坎话还没完,又继续说道:“晁盖为人仗义,在草莽之间颇有威名,身边汇聚不少好手,别人倒算不得什么,有三人需得注意,唤作霹雳火秦明、小李广花荣、黑旋风李逵,此三人武艺高强,均有万夫不当之勇。”
“除此之外,晁盖身边还有个白面书生,人称‘智多星’,叫做吴用,此人最擅阴谋诡计,乃是梁山众贼之军师。”
“好世侄,若不听你这番言,叫剿灭此番匪贼还不得头绪。”梁世杰拍手赞道。
高坎连推辞,谦道:“伯父谬赞,侄儿也只是听闻梁山众贼纠集各路匪类,意图危害大名府,伯父乃谦谦君子,又是高堂重臣,不似这般匪类阴险狡诈,怕是不明所以,叫他们诡计陷害,这才言说。”
“那依世侄之见,此番剿灭,该当如何?”梁世杰又问。
听到这话,高坎拱手道:“侄儿不敢妄言,倒是听闻河北玉麒麟卢俊义之威名,另有大名府留守司将军索超,亦是威名赫赫,若是伯父能以卢俊义为将,叫索超为先锋,就算此番梁山匪贼狡猾阴险,最多也是仓皇而逃,必不敢进犯大名府分毫!”
“索超我知,倒是一员虎将,就是这卢俊义,先前闻所未闻。”梁世杰皱眉疑道。
索超本就是大名府官军将领,身为大名府知府,梁世杰当然识得。
梁山匪贼藏匿大名府周遭,号集各地匪类,意图威胁大名府,初时便有人向他举荐索超。
梁世杰只知索超之名,本事如何却不见得,这才未下决断。
此刻听了高坎之言,自又将之高看一眼,但就是此人,却要落在那个叫做卢俊义的下手,只能做个先锋大将,主帅还要叫卢俊义来。
不免心中疑窦,便就发问。
高坎也不急,笑道:“伯父乃官家重臣,携中书而至大名府知一府之地,治民安养,功劳甚巨,早晚要回东京汴梁,位列公卿也是本常,卢俊义不过区区地方豪绅,就是有些虚名,也只在民间流传,伯父不曾听闻也是寻常。”
“侄儿常在民间走,这才听闻卢俊义名号,伯父别看他声明不显,此番拒梁山贼寇,非他莫属,若是伯父不信,侄儿愿在剿黄门山匪贼之前,先走一趟卢俊义府上,请他来面见伯父。”
“哦?如此倒是又要费世侄一番功夫。”
梁世杰虽心疑卢俊义没有高坎言中那般本事,不过既然高坎如此力荐,想必也不是庸人之辈。
何况又不叫他费力,城中当下也还无剿灭梁山匪贼之良策。
不如就叫高坎走一趟,去把那个卢俊义请来,万一真是个大才,收入麾下岂不是美事一桩?
顺带着,还能卖高坎一个人情。
高坎见梁世杰应承下来,心里暗喜,他也是临时起意,如今倒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见一见威震河北的卢员外。
不知道这会儿,燕青又在府上如何。
一番说教,打听得当,又从梁世杰手上请了知府手令,可凭此令自由出入大名府,高坎这才告退。
从中书府上出来,才一出门,便见了史文心还在门口候着。
一见他出来,连迎上前恭恭敬敬道:“公子你出来了,叫小人一番好等,中书大人怎么说?”
闻言高坎笑道:“叫大人久等,实在该罚,中书大人给了我一块手令,叫我办些事情。”
“公子果然神人也,此番得了中书大人手令,将来大名府来往自如,小人还要请公子多多提携才是。”史文心连道。
“大人客气,你我俱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高坎笑道。
所谓阎王好说,小鬼难缠。
同史文心这般人,官职不大,本事没多少,可就在上下关节位置上。
某些时候,某些事,也就是这班人才好处置妥当。
反正三言两语交好,好处便是多多,何乐而不为?
史文心听闻高坎的话,自是满心欢喜,一切尽在不言当中,手下向他禀报的事,当然也是无论如何也要替高坎办得漂漂亮亮。
又听闻中书大人吩咐了要事叫高坎去办,史文心不敢久缠,连请告辞,分别而走。
高坎一路回了驿站,将各路人都召回来议事。
在后院坐下来,才道:“此番大名府之行,诸事均都妥当,刚才又叫大名府梁中书大人叫去府上,吩咐了一干事,我暂且不得脱身回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