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坎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宋江一伙人的,哪怕梁山上实是有一些好汉,如林冲、鲁智深、武松等人,再比如卢俊义那一路的。
直将此一番抛开,凡是与宋江合一路的,说到底大多是阴险小人而已。
如今晁盖已把人救了,待到回归梁山,聚义堂上排了座次,晁盖也就离死期不远了。
当下先卖一波,说不得还能救上晁天王一命。
要是宋江死在叫官军合围的路上,日后梁山再起势,高坎便可顺利替高太尉走一趟,把这处宝地拿下来,好抵御金军。
假若是侥幸还是让那黑面奸贼活了,便叫只有等时局发展再说。
反正无论如何,当下他是管不了那么许多,救蒋敬为先。
没这个神算子替自己管账,高坎心底总是觉着差点什么,心里没底,早晚还要忧心后方钱粮之事。
将来前面打起仗来,哪有精力分心?
林冲瞧见高坎态度决然,他虽是对晁盖忠义之举有所钦佩,但始终不是一路人。
高坎数次解救于他,将他当做自家兄弟,事无巨细都是明言,自然更加亲近。
合将念头,便拱手说道:“如是倒也有理,就是此事还是要办得隐蔽些才好,山东多好汉,俱都仰慕晁天王与呼保义,江州如此遥远,也愿跨越山河不惜性命去救,何况其它?”
“林教头说得倒是有道理,不过我身边有林教头,还有杨教头和鲁大师,就算有贼人要害,三位只要保我,也是不怕。”
高坎笑眯眯的说着,又将林冲抬举一番。
闻言林冲说道:“公子瞧得上林冲,自是林冲福分,其实此番与公子同来大名府,林冲心中有一言一直未曾说出,此刻倒是想表明心意。”
“哦?林教头有何话,但说无妨!”高坎笑道。
“林冲先辞了禁军官差,日后一心跟着公子。”
忽的,林冲眼神炯炯,拳拳之情直将涌出的说道。
早料到林冲逃不出自己手掌心,迟晚都是自己手下人,但高坎倒是没想到,他愿意主动提出来。
要知道,林教头虽有些忠勇豪情,骨子里还是贪权怕事的,能让他放弃东京十万禁军教头这般头衔,只跟着自己做个无名之辈,却是不容易。
心念及此,高坎也是拍手赞道:“林教头有此意,当真我之幸也!”
“但求公子不弃。”林冲拱手道。
“只要教头愿意,高坎自当将公子视为兄长,同生共死不在话下。”
高坎一边说着,停顿片刻,又直道:“实不瞒林教头,原先我便有意请林教头与杨教头一同,专门训练一支精兵,将来做亲卫卫队之用,一番用度俱是最好,成型之后便由林教头你与杨教头一起,各领一军。”
“公子抬举。”林冲神情一动道。
高坎仗着高太尉背书,若有意从军旅而起,将来自然有一番大前途。
林冲行武出身,在大宋,一个武将要是没有后台抬举,怕是一辈子也难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跟着高坎,将来权势如何暂且不说,至少荣华富贵是有所保障的。
别的不论,单是此一趟大名府之行,前前后后收获,便够林冲几辈子用度不完。
间中高坎所展露出来的谋略,胆气,决断统领等等,无一不是令林冲钦佩不已,能跟着这样的人物,还有何求?
当下,为表明心意,林冲便在起身单膝跪下行礼道:“属下林冲,愿为公子马首是瞻!”
“林教头快快请起,你我以兄弟论,勿需如此。”
高坎见状连将林冲扶将起来,又说道:“昨日田掌柜与我说,大名府这边两河码头有一支河帮,霸了水面上的生意八九成,将其余人等全都挤得没有活路,他有心请我牵头,在水面上立起大旗来,专做自家生意。”
“我虽然当时没有答应,却也有心,就是那河帮背后还有大名府管家作保,需得计较厉害。”
“公子要属下如何操办?”林冲直问到。
“找个机会,去河帮首脑府上看看,与他谈谈。”高坎眼睛一眯道。
本来高坎的计划是从大名府船舶司管家入手,慢慢探查缘由,再设法谋一支船队出来。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银钱用度花费不小不说,说不得还要费不少的时间功夫,高坎没那个耐性。
林冲未曾表明心意之前就不说了,现在既然他表明了心意,这种事让他去办也无不可。
其实要是当初能直接拿下燕青,这种事交给燕青去办最为妥当。
不过燕大侠还要跟着卢员外一段时间,将来再入账中,一干人等俱是可独挡一面的存在,高坎也就没有为了一点眼前小利而放弃长远谋划。
林冲自然识得高坎意思,一番计较,等再找田米问明情况之后,夜里再去行事。
田米寻得人去报官,先是说发现了宋江一行人的踪迹,然后接连又报山东各地匪贼都在往大名府周边赶来,大有江湖聚义,起事做乱的架势。
大名府管家得了禀报,当下自然是惊慌不已。
也不叫探查明白,便就当即下令,收拢治下官军整肃,又几个派人去调令魏店那边集合的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