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好义,最是豪爽耿直,要不也不会被宋江算计得连条活路都寻不出,直得奔死而求生。
高坎瞧得见,领头先有两人,一则自是黄门山大当家的欧鹏。
旁侧那人,只见生得六尺五六身形,三十二三年纪,三柳掩口黑髯,不是晁盖还能是谁。
再后面跟着的,一道人,一书生,还有其余众等好汉,该是入云龙公孙胜,智多星吴用,阮氏三兄弟等人。
瞧着欧鹏与众好汉说话,脸上俱是笑意,高坎兀自镇定不做反应。
一众人进得大堂来,晁盖瞧见了客座高坎众人,便对欧鹏道:“倒不知弟弟山上有客,如此打扰,冷落了客人,如何是好?”
“哥哥勿扰,高公子、林教头、鲁大师俱是通达人,不念这些小节。”欧鹏大大方方说到。
“哦?不知是哪位高公子,林教头和鲁大师,又如何分辨?”
晁盖闻听此言,直问道。
欧鹏便引到前面近处,解道:“这位是东京高太尉之子高衙内公子,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林教头,这位是渭州经略府原提辖,后在东京倒拔垂杨柳名震天下的鲁智深大师。”
先听到高坎名号,晁盖眼神明显一冷,他身后的众人也当即便是警惕起来。
后听到林冲和鲁智深的名号,神情中又显出了敬佩欢喜之意。
高坎识得自己名声不好,在这些好汉的眼里,怕是个随时将一刀砍杀的货,便自主动起身相解。
“在下高坎,早听闻晁天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举世无双的英雄好汉。”
“倒叫高公子识得我等山野粗鄙闲人,谬赞了。”
晁盖对高坎不感冒,直淡淡回道。
见状高坎也不介意,依旧笑道:“适才听闻来报,说是晁天王上山,在下本有意与大当家的一起出门相迎,奈何身在客座,不好越俎代庖,这才停在堂中等候,还请天王勿怪。”
“无妨,高公子言重了。”晁盖依旧不咸不淡。
高坎话锋一转,忽的直言道:“敢问晁天王,此行上山,该是要去江州府劫法场,解救及时雨宋江宋公明的?”
一听他这话,就听得“仓朗朗”一阵,随在晁盖身后的众好汉当即拔出刀兵来,霍霍相向。
晁盖也是冷眼瞧了高坎一眼,转向欧鹏:“欧兄弟,这是何意?”
“哥哥勿急,怕是误会,待弟弟问得明白。”
欧鹏也没想到,高坎居然知道晁盖他们要去干什么,且就这么直白的当中说将出来。
要识得,晁盖几人是区劫法场的。
大宋律法,劫法场可是杀头的死罪,何况他们这些人本就是身负重罪的土匪。
高坎作为高俅之子,乃是官家人,本就不同路,此番密谋让他识得,走漏了风声,怕不是众人都难逃一死。
要不是念在是在黄门山,别人的地界上,怕是晁盖等人当即就要动手先杀将了再说,哪有什么等得分明的机会。
欧鹏也急,直问高坎道:“高公子,俺好心好意请你上山,吃酒歇脚,你此番话是何意?”
“大当家的,晁天王,还有诸位兄弟莫要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有猜测,不惯藏着掖着,诸位兄弟又都是豪爽的直好汉,这才心直口快,说将出来。”
高坎面对梁山众人磨刀霍霍,却是兀自镇定:“诸位要去江州劫法场,需识得二三事也。”
听闻他言,晁盖眉头微皱,问道:“何二三事?”
“一来江州城大,兵多将广,诸位此番去劫,需得有所戒备,提前预备好退路,否则官兵合围,怕是难以脱身。”
高坎不急不缓,慢慢说到:“二来,宋公明为无为军黄炳文所害,无为军又在江州近左,左右是要连军来追,怕是要杀将一番,报仇解恨。”
晁盖听得这里,眉头愈紧,问道:“公子以为和解?”
“在下浅见,江州近左有条滔滔大江,诸位劫得法场,有江州官兵追堵,旱路自是走不得通,不如事先派人从水路接应,待到退到江边,一将人乘船而走,且不如当年诸葛武侯妙计解刘皇叔?”
脸上笑意微微,高坎一副运筹帷幄模样,继续说到:“待下船,寻得一处落脚,稍做歇脚,汇合了一众解救宋公明的同志好汉,再杀无为军,自是马到功成。”
“事成之后,再寻退路,一路直回梁山便是通途大道了。”
“好妙计!”晁盖听得高坎言,忍不住拍手赞道。
“区区浅见,倒叫晁天王莫要见笑。”高坎自谦道。
二人正说将到此,晁盖身后吴用忽的上前:“公子此番妙计,当称得上是运筹帷幄当中,决胜千里之外,小生敬仰之至。”
听见吴用开口,高坎瞧他一眼,拱手道:“这位想必便是妙计智取生辰纲的智多星吴用吴学究吧?”
“正是小生,没料想公子竟识得小生,惭愧。”吴用道。
“吴先生妙计连连,一封锦囊可破千万死局,堪比当年诸葛武侯,如此盛名,在下如何不识?”高坎笑着说到。
“不知先生有何疑虑?”
“公子妙计小生听得赞叹,但此番之事,最要紧不敢走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