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仙要抢刘家盐井是假,当地县官看上了这座地涌黄金的泉眼才是真。
就算刘敬变卖了手中这一批粗盐,换得银钱,请得一众人马回去,也不是马继的对手。
届时土匪必定会屠其满门,一个不留,县官再假借剿匪之名,便可轻松将盐井收入囊中。
此一局,对于刘家来说是死局,除非有强龙来力压住这地头蛇。
谁是强龙?
高坎便是那救命之人。
区区一股土匪而已,待他从大名府归来,只需得叫杨志领手下人马,去宜州府走一趟,踏平断口山。
再求高太尉要一封官文,将刘家盐井归置官府,于官于匪,便谁也动不了这一口盐井。
只是刘敬先前不解其中真意,还以为高坎也如强夺他家传盐井之人一般,也要强夺。
田米倒是个聪明人,知晓当中厉害。
一番说解,使他识得厉害,自然是恭恭敬敬的主动奉献。
银钱虽是诱人,但也得有命消受才行,让出一半来就是心痛,也比满门死于刀口来得好。
高坎只摆手道:“罢了,你且与他说,备好手续凭证,签字画押,至于驿站中的粗盐,先归置在尔等牙行之下,寻个口子兜售,其它的待本公子从大名府归来再说。”
闻言田米神色一动,又道:“大公子,刘家几兄弟担心家中安危,此一行出来已有两月有余,再拖下去怕是……”
“怕是什么?”高坎睨了田米一眼,继续说到。
“那马继不见他兄弟几人,连个主事都没有,何必动手?”
“是是是,小人明白,这就回去与他说。”田米连连点头称是道。
摆手遣退了田米,高坎继续休养。
鲁智深那一拳打出的内伤,经过这几日好生调养,倒是已经恢复不少。
平日隐有作痛,却也轻微,不妨碍出行,刘家兄弟的事只是一则插曲而已,高坎的重心还是在黄门山四英雄,以及大名府的财路上。
又养了两日,大体恢复得当,提前知会了林冲与鲁智深,叫田米安排好,便行出发。
这一日清晨,田米早早领了牙行脚夫车马,驮着粮草到府门前恭候。
高坎收拾好,又叫杨志从后院众人当中挑了二十个便利好手一同出发,这才出门来。
林冲与鲁智深后到,不过是一起来的,便不用再等,清点好人员车马,就往黄门山而来。
头一日出了东京府,行了大半天路,就在官路左近寻了一家驿站住下。
同行人等收拾好车马,各自休养。
林冲,鲁智深二人同田米及牙行之人在楼下吃酒,杨志不放心,守在后院。
高坎因着一路颠簸,本来已经恢复大半的伤势又有复发的迹象,便在房中休息。
直至夜深,他才睡将下一会儿。
门口忽然传来轻声敲门之声,吵得他醒来,便问:“谁呀?”
“公子,是我,杨志!”杨志在门外道。
闻言高坎这才合身坐起,道:“是杨教头,进来吧。”
便见杨志推门进来,神色间有些阴沉,入得房中道:“公子,属下在后院守了半夜,瞧着无事,本打算合身睡下,哪料却瞧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在窥视。”
听闻此言,高坎眉头一皱,先道:“倒是辛苦杨教头,可知窥视者是何人?”
“瞧那穿着打扮,像是驿站下人。”杨志说道。
“驿站下人?何故窥探我们的车马?”
“属下见他仔细验过马车上的粮草,然后便出了驿站,放了一只信鸽出去,该是与人报信的。”杨志又解释道。
高坎听到这儿,忍不住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他们一路上都算是顺利,此地距离东京府也不算远,就几十里而已。
到黄门山地界,却少说也还有一二百里,按说如此远的距离,不该就有了黄门山的细作。
然而除了黄门山之外,沿途之上,倒是没听说还有其他匪类,难道那小二通报得,不是土匪?
思来想去,心中想不明白,索性便道:“人在何处?”
“放了飞鸽之后,便潜回驿站休息去了。”杨志解释道。
“好,你且去将林教头和大师父都叫来,再命三五人散出去,到驿站之外三五里处瞧着,若是发现有人马靠近,提前来报。”高坎点头道。
“属下这就去!”
杨志性格谨慎,办事严谨。
为人虽是恶劣了些,不受人喜,但绝对是个可靠之人。
此番要不是他心有警惕,一天奔波之后,既没有休息,也没有跟林冲。鲁智深二人,合着米牙行其他人一起喝酒吃肉,而是守在后院,直至夜深,怕是难以发现此事。
头一回出门,高坎也不想出师未捷半道就让人给劫了。
便也连忙穿衣起身,从屋内出来,正巧就撞见了得了杨志信号出门来的林冲和鲁智深。
一见到高坎,林冲便道:“大公子,杨兄说有人通风报信?”
高坎点头道:“正有此事,某也正打算出门,叫杨教头把那人拎出来问一番缘由。”
“好,愿与公子同行。”林冲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