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吃一拳便要了高坎半条命,再来一拳,怕是五脏六腑都保全不住。
杨志哪肯再让鲁智深来打,站定死也不让。
林冲也瞧见高坎吐血,脸色煞白,喘息都是极难,更不要说再吃鲁智深一拳了,便也连忙上前。
“哥哥,公子就算有天大罪过,吃这一拳也够了,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还要如何?”
鲁智深瞪着眼珠子直瞧高坎,好大一会儿才道:“罢了罢了,今日便绕了你这厮!”
高坎闻声随即道:“大师父暂且把这两拳记下,来日若是还有一般糊涂事,再打不迟!”
“洒家自会好生瞧着你!”鲁智深冷哼道。
见二人终于说定,林冲连忙上前扶起高坎坐下,就要出去叫人。
高坎连将他拦住:“林教头莫要喊人,叫下人知晓,怕是对大师父不利,我无碍的。”
“可是公子你……”
林冲见他说话都难,面上俱是担忧神色。
摆摆手,高坎只道:“无妨,大师父手下留情,死是死不了的,倒是疼,也算留个念想,万一将来再发糊涂犯浑,也好记着今日大师父的提醒。”
“你识得便好!”鲁智深道。
勉励苦笑一声,高坎深吸一口气,又道:“既然大师父愿再给小人一个机会,不如坐下谈谈要紧事?”
鲁智深瞧了瞧他,林冲上前拉了他一下,这才坐下。
杨志也跟着坐了下来,却直盯着鲁智深瞧。
接着高坎开口道:“在下在东京识得几个牙人,借着运河上下游做些小买卖,其中有一人专贩运粮草,前月到大名府贩粮,路过黄门山,结识了山上几位绿林好汉,了解落草缘由,俱是有不得已之处。”
说到此处,高坎稍作停顿,瞧了一眼门外,才继续道。
“在下有心拉这几位好汉入正途,便使人书信一封,愿请于他们面见相商,今日回信已是应了下来,过几日正好又有一趟粮草要从大名府运去应天,正好走一遭。”
听到这里,杨志先开口道:“公子是怕上了山,再叫小人陷害?”
“按说黄门山几兄弟俱是英雄好汉,不该小人之心,就怕旁人不是。”高坎点头道。
要去大名府运粮之事,先前他就与杨志说了,杨志是知晓的。
此时再提出来,专是为了拉林冲鲁智深一同前去。
高坎还是谨慎了些,担心单凭杨志、林冲二人,再加上田米手下几个苦力,一旦在山上被围,下山恐怕难了。
还有,他也有心寻机收下黄门山,再把鲁智深留在山上。
黄门山虽小,比不上八百里水泊梁山,但好歹是个落脚去处,又在汴梁与大名府中间。
日后少不得要两地往来,正好做个中转。
若是布置得好,甚至将来金国大军南下,还可以做个途中的钉子,卡住金兵来回去路。
总之,拿下黄门山是好处多多,而且宜早不宜迟。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多费苦心,一定要拉着鲁智深入伙,当下之时,也只有他才能一人就镇住黄门山的场面。
一番说将下来,便也瞧向三人。
杨志自不必说,林冲也点头应下:“如是,愿与公子同往。”
“洒家也可去得,倒要看看你说的好汉做不做的数!”
鲁智深闷声道。
闻言高坎笑道:“大师父一见便知。”
谈将妥当,几人继续喝酒吃肉,只是高坎受了鲁智深一拳,甚也吃不下了,便权当作陪。
待到酒足肉抱,林冲扶着鲁智深告辞,杨志则是守着侍奉高坎。
二人出离之后,高坎才终于憋不住痛呼了一声。
杨志见状连上前道:“公子无事吧?”
高坎捂着胸口缓了好一会儿,才摆手道:“无碍,鲁提辖当真厉害,怪不得三拳便能打死那镇关西。”
“大和尚好生不讲道理,公子何必……”杨志愤愤道。
“杨教头有所不知,大师父是个直性人,嫉恶如仇,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之人,再则说我先前犯下那些罪孽,吃这一拳是该当的。”
高坎说这话,确实是真心的。
就高衙内做的那些事情,别说是吃鲁智深一拳,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只不过他待人受过,挨这一拳已是极限,总不能真要他抵命吧?
说话时,又让杨志扶他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高坎还是受不住,让管家去请了大夫来看。
看过之后,只说是受了内伤,要好生休养,不可乱动,又开了个药方。
使人结了银钱,高坎告知管家,此事断不能让太尉知晓,然后才让其按方子抓药。
如是便在府上安心静养。
又过了两日,田米再寻到府上求见。
把人叫到大堂候着,见面之后高坎便道:“诸般事都办妥当了?”
“回大公子话,都办妥当了,小的这几日命人在东京府各街市寻了些粮草,有两三马车,与大名府那边也已谈妥。”田米连拱手说到。
“嗯,很好,那就给黄门山那边回信,就说两日之后出发。”高坎点头道。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