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雷振羽收起了腰刀,上前一步,双手一拱:“下官拜见定远将军。”
“乖啦!”杜蘅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雷振羽的肩头。
雷振羽眼里快要喷出火来。
杜蘅忽然眼神闪过一抹戾色,最后拍在雷振羽肩头的一掌,用尽了全力。
他知,雷振羽也是练过几年的,常人拿不下他。
可他出了十成的力,也让雷振羽肩头一沉,一股力道贯穿全身。
砰!
双膝不由自主的跪下。
“啊?!”
全场一片哗然。
尤其站在雷振羽背后的人,根本不清楚为什么雷振羽会给杜蘅下跪。
古代跪礼极其隆重,影视剧中下级见到上级跪地行礼,那都是元朝以后的事,在大梁即便上朝也不需要跪地。
君臣相对平等,大梁号称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其实就是个董事会,没听说要给董事长下跪的。
除非特殊情况,比如皇恩浩荡,给你加官进爵,为了表示感恩之心,是要下跪的。
又比如你犯了事,乞求开恩,否则一般情况,见到皇帝行礼,只是折腰作揖而已。
但如今,雷振羽就跪在杜蘅的面前。
奇耻大辱!
“雷寺正,想不到你这么乖,竟然行此大礼,本官何以克当啊。”
一般人受了不该受的跪礼,都会忙不迭的避开,但杜蘅嘴里说着何以克当,却没有避开雷振羽的意思,反而挺直了腰板,坦然受了他这一跪。
任何有血气的男子,这一刻都受不了。
雷振羽也受不了,一只手已然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杜蘅冷冷的盯着,他不怕雷振羽不动手,就怕他不动手。
一旦动了真格,杜蘅才能使出全力好好教训一顿。
否则你无缘无故,把一个五品官员按在地上摩擦,那也不像话,至少梁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雷振羽还是没把刀拔出来,跪都跪了,就算砍死杜蘅,失去的尊严也找不回来。
倒不如先记下这笔账,等他找出禁书,他一定要让杜蘅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雷振羽站了起来。
杜蘅好生失望,没想到这厮竟然这么能忍。
“杜蘅,本官此次来的目的,你已然知晓了,禁书一事,非同小可,花满楼我一定要搜,你该不会阻拦吧?”雷振羽阴险的盯着杜蘅。
倘若杜蘅阻拦,那就是做贼心虚,就算没藏禁书也洗脱不了嫌疑,以后可能会变成大理寺重点关注的对象。
“倘若你们没有搜出禁书,你又当如何?”
“大理寺收到密报,花满楼就是藏了禁书。”
“我是说,如果没有呢?是否给花满楼一个交代?”
雷振羽乜斜的看着杜蘅,傲然道:“大理寺办案,要给什么交代?”
“既然雷寺正这么有把握,说我们花满楼藏了《江都志》,现在却连交代都不敢给,看来你也没那么有信心,该不会真的如刚才人们议论的那样,你是受谁指使,特意过来找茬,扰乱我们的生意吧?”
满姑冷冷的看向凤姐:“是谁指使的,这还不一目了然吗?”
指使其实谈不上,凤姐还没有能力能指使一个五品官员。
但她跟雷振羽,确实有些私下的交易。
这种事在现下很普遍,凡是生意做的比较大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官面的关系,否则你生意做大了也不是自己的。
虽说司空见惯,但这种事却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说。
因为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政敌抓住把柄,参你一本。
雷振羽怕被人做文章,这个时候自然要表现出大公无私,绝不是被一个青楼的老鸨收买,正色道:“雷某此番前来搜查,只为一片公心,没人能够收买我。你要交代,好,杜公子,你要什么交代?”
“你们这么一闹,我们花满楼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我不要你交代别的什么,只是这一部分的损失,你该赔偿吧?”
“我当是什么事呢,好,倘若你们花满楼是清白的,你们的损失我赔!”
杜蘅笑着看向在场的客人:“雷寺正刚才说了,今晚所有的消费他买单,包括你们对姑娘们的打赏!”
“接着奏乐,接着舞!”杜蘅招呼一帮乐工。
又让一些舞姬上台表演。
场上一片欢呼。
在花满楼吃喝,消费虽然不菲,但也是有数。
打赏却是没数的。
雷振羽势在必得,根本没想那么多,把手一挥:“给我搜!”亲自带队,冲进满姑的房间。
满姑有些紧张,走到杜蘅的身边。
杜蘅示意她安心,跟着跨了门槛进去,许安早已从窗户离开了房间。
刚才他搞那么多事,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江都志》早已被许安带走了。
大理寺的官差翻箱倒柜,寻找每一个角落,就连马桶都不放过。
“寺正,没有。”手下走到雷振羽身边汇报。
凤姐装模作样的四处看了看,接着就往满姑床榻走去。
满姑怒道:“你干什么?”
“哼,我帮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