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作为大梁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崇文抑武的气息尤比其他州郡严重。
文人的地位自然更高。
杜仲之前是上将军,靠着背景,杜蘅还能与这些文人抗衡,但现在上将军府被抄家了,文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于是看到杜蘅掌掴苗淼,几个文人立即上前理论。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凭什么动手打人?”
“我又不是君子。”杜蘅气定神闲。
“你个粗鲁的武夫,你根本不配跟我们站在一起!”
杜蘅平静的笑了笑:“那你们出去?”
“你!”
这时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苗淼捂着面颊,上前说道:“胡掌柜,你来的正好,此人是科举舞弊案的首犯杜蘅,前上将军府的杜蘅,你听说过吧?”
胡掌柜不由看了杜蘅一眼,点了点头,说道:“京城的人谁不知道杜家的嫡长孙?”
“那就是了,他刚才动手打我,我呢是读书人,自然不能跟他动手,有辱斯文,所以现在只能请你代为处理,叫几个人出来,给我往死里打!”
“苗公子,我们开门做生意,不好动手打客人的,你们要有纷争,到外面去解决。”
苗淼愣了一下,怒道:“你不怕我写文章抹黑你们胡姬酒肆?”
“呵呵,苗公子说笑了,我虽然是胡姬酒肆的掌柜,但背后真正的东家可是蔡太师府上的二公子。”
苗淼一时不敢吭声。
胡掌柜笑了笑,说道:“胡姬酒肆是玩乐的场所,不讲别的,你们好吃好喝,我不管,但千万不要在这里闹事。”
“好,我给蔡二公子面子。”
苗淼立即认怂,随即又指着卡斯丽:“我想这位姑娘陪我喝几杯,这没问题吧?”
“姑娘陪酒是另外的价钱,只要苗公子出得起钱,别说几杯了,就是陪你喝到明天天亮也不是问题。”
“不就是钱吗?”苗淼冷笑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了一块十两的银铤,“够了吗?”
胡掌柜笑着把钱收下,又对卡斯丽招了招手:“卡斯丽,你今天就好好陪苗公子喝酒,务必要让苗公子尽兴。”
“哈哈!”
苗淼得意的笑了一声,同时轻蔑的看向杜蘅:“这应该是你从前的老相好吧杜蘅?现在要给我陪酒,而你又无能为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女人都保不住,真是可悲啊,哈哈!”
“从前不可一世的杜家公子,想不到也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实在令人唏嘘啊。”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明明出身武将世家,却偏偏要去考什么进士,要有真才实学也就罢了,可惜没有,动了歪心思,将整个杜家都送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几个文人帮腔似的,跟着苗淼一起嘲笑杜蘅。
卡斯丽偷偷看了杜蘅一眼,略带凄凉的笑了笑:“杜郎,没事的,我本就是风尘中人,你别为我伤心。”
“杜蘅,当着你的面,你的女人陪我喝酒,这种滋味如何?”苗淼抖着小腿,极尽嘚瑟。
啪!
杜蘅又是一记耳光招呼过去。
苗淼晕头转向,被身后的朋友扶住。
“匹夫,你还跟我动手?胡掌柜,你管不管?”苗淼顿时暴怒。
胡掌柜脸色微微一沉:“杜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跟卡斯丽情谊匪浅,但现在她是我们酒肆的酒娘,陪酒是她的工作!”
口语中的酒娘有很多种意思,一种指的是女性酿酒师,比如李碧莲的母亲,一种则是推销酒水的姑娘,另外一种就是像卡斯丽一样陪酒的姑娘。
后面两种有时可以混为一谈,既陪酒又推销酒,一如后世一些娱乐场所的啤酒小妹。
“呵呵,大家看看,这就是无能的狂怒!”
苗淼知道动手肯定不是杜蘅的对手,而且胡掌柜也不愿意帮忙,只能言语上对杜蘅刺激:“我花钱让卡斯丽陪我喝酒,合法合理,你要不服气,你也拿钱出来啊。”
“呵呵,你们杜家所有家产都被抄没了,你能到胡姬酒肆喝两杯酒,已经算是极限了吧?”
“京城讲究的是权和钱,霖楼这些地方,就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杜蘅,你以为是以前呢?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苗淼觉得杜蘅来胡姬酒肆就是来找卡斯丽的,根本不是来消费的,只是打肿脸充胖子,这才点了一壶酒一个菜,得意洋洋的对卡斯丽道:“你看看你这个相好的,他像不像是一条狗啊?哈哈,不管他以前对你多好,现在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给我陪酒!”
“我要为卡斯丽赎身。”杜蘅波澜不惊的看向胡掌柜。
胡掌柜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卡斯丽也诧异的抬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苗淼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放肆的笑出了声:“这么久没见,你别的没长进,说话倒是越来越风趣了。你要给卡斯丽赎身?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卡斯丽现在可是胡姬酒肆炙手可热的酒娘,陪酒按杯算的,一杯酒一百文,你可知她如今的身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