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杜公子,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木子李姑娘,在咱们姑苏也是说得上号的才女。”凌霜又拉着李木子,给杜蘅介绍。
杜蘅神色比较冷淡,笑道:“我们之前就认识了,只是并未听说她的才名。”
“你刚来姑苏,没听过也正常。”
本来一句普通的言语,但在李木子听来,却觉得杜蘅并不相信她的才华似的,当即冷冷的道:“我也没听说过杜公子的才名。”
“我没什么才名。”
“谅你一个商贾之人,也没读过多少诗书,没有才名,倒也可以理解。”
凌霜忙道:“木子,话可不敢这么说,杜公子可是号称广陵第一才子呢。”
“广陵第一才子?呵呵,只怕言过其实吧?”
“上次在胥江楼遇到了杜公子,他一口气作了三十六首诗呢。”
李木子微微一愣,看了杜蘅一眼,只是神色仍旧不以为然:“就他?”
“这是真的,当时我们好多人都在场。”落落上前解释。
许多当时在场的姑娘,纷纷出来作证,并且对杜蘅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三十六首?呵呵,打油诗吧?”以李木子的理解,一口气三十六首,如果是什么千古名篇,这世上没有人有这种才气。
所以想当然的认为,杜蘅做的都是歪诗。
冯青栀顿时就不满了,冷笑道:“这位李小姐好大的口气,想必自认才华盖过杜公子了?”
李木子没有说话,但身边的侍女替她说话:“我家小姐号称女中词客,又被人称为词中仙子,姑苏这些才子谁见了她,不得被她的才气折服?”
“是吗?那么请问李小姐有什么佳作啊?”
李木子乜斜的看着冯青栀,说道:“月色驱秋下穹昊,梁间燕语辞巢早。”
“古苔凝紫贴瑶阶,露槿啼红堕江草。”
“这是前些时候,我写的一首七绝,请冯小姐和杜公子评鉴评鉴。”李木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显得十分自信。
但是杜蘅和冯青栀不以为然。
不仅是他们,就连凌霜和落落她们,也不像从前一样,吹捧她的诗句。
毕竟现在李木子是要跟杜蘅比。
而杜蘅的诗词她们现在都拜读过。
本来,李木子是姑苏才女的翘楚,诗词文章都为圈内称道,但如今跟杜蘅一比,那可就差太多了。
“就这?”
冯青栀笑了:“虽然别开生面,用了仄韵,但这首诗的意境是不是浅了一些?七棱,你给李小姐念几句杜公子写的诗词。”
“好嘞!”
七棱故意清了清嗓音,就像老夫子似的,摇头晃脑的念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这时昨天杜蘅临场的诗,凌霜和落落她们都曾听过。
但李木子第一次听,整个人都被震住了,相比她的诗,没有那么多华美的形容词,但能够感觉的出来,才气逼人。
冷露无声湿桂花,这个湿字作动词用,放在此处,竟然如此传神。
可见遣词造句的功底。
接着只听七棱继续念道:“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李木子呆住,难以置信的看着杜蘅,很难相信这首诗是他写的一般。
冯青栀淡淡的道:“李小姐,同样是写秋,杜公子这首诗比你更有意境吧?你只是描绘了一些景色而已,但感情呢?诗人的情感呢?”
高下立判,李木子一时哑口无言。
本来刚才那首诗,她是准备写成律诗的,但写到一半就断了思绪,一直没有续上。
七棱好笑的看着李木子主仆二人,说道:“你刚才这首诗想了很久才写出来的吧?但你知道杜公子写诗是怎么写的吗?随口就能作诗。”
“随口?”李木子更加难以相信。
凌霜道:“没错,前几天在胥江楼,我们亲眼所见,我们给杜公子出题,他依题一口气作了三十六首。”
七棱道:“你要不信,你可以随便给杜公子出题。”
杜蘅无语的看了七棱一眼,心想你这丫头倒是会给我找事做。
七棱俏皮的对着杜蘅吐了吐雀舌,说道:“杜公子,以你的才华,让你作诗填词,不是随口就来?你就让某些自命清高的人看看,广陵第一才子的名号不是盖的。”
“你说谁自命清高呢?”李木子的侍女不忿的道。
七棱冷笑道:“我说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侍女恨恨瞪视。
李木子拦了一下,将侍女拉到身侧,眸光清幽的注视着杜蘅:“好,今天正好是重阳,请杜公子以此为题,试作一首诗词。”
“你让我作我就作?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杜蘅并不吃李木子这一套。
“你是不敢了吗?”
“激将法对我无效。”
凌霜好言相劝:“杜公子,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的诗词,今日重阳佳节,我们举办雅集,本来就是要吟诗作赋的嘛。就当给我们大家一个面子。”
“对啊杜公子,我们都很喜欢你的诗词,在胥江楼作的三十六首诗词,我现在都能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