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也连忙说道:“今年的北闱再过两个月就要开始了,恐怕准备不急,皇上谕旨下出去,再由督抚一层层下发,由他们劝动当世大儒前来,恐怕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这科举恐怕是赶不上了。”
康熙说道:“不急于一时,那些前明遗老,岂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这件事至少要两三年的准备,三年后的科举,朕要加设博学鸿儒科。”
明珠所学有限,之前倒是没听过还有这么一科,但是他马上明白了,这不就是强迫中举的意思吗!皇上之前之所以懊恼,就是因为那些前明的老臣们不愿意主动参与清廷举办的考试。皇上的就算是有再多想法,他是个明君也不能强迫着别人来。但是三公主这一招既出,简直是让那些人不来也不行!除非真的是以死相逼,宁死不从,不然那些督抚道台们肯定有办法叫人弄进京来参加考试!
此时众臣看建宁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怪不得皇上一心要让她在身边,皇上身边有这样一个博学多才拿得出主意人,自然舍不得让她闲着,而且有她在身边,皇上也会要轻松很多。于是建宁在康熙身边做个助手这件事没有人跳出来反对。
等到康熙他们把开博学鸿儒科的事,商议得差不多,武丹也回来了,进来如实禀报道:“主子,奴才一路跟着那个毛县令,刚进城他的下人就闯出祸来。不顾路上人流密集,仍让驴子横冲直撞,撞坏了一位老人家,他们不道歉又拒不赔偿,围观的乡亲们看不下去,要和那刁奴理论。那位毛县令却不主持公道,一味维护自己的下人,把那些站出来理论的老百姓都抓回府衙去了。”
康熙站起身来,道:“你还是御前一等侍卫呢,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你就任由他还没上任就作威作福,鱼肉乡里?”
武丹继续说道:“奴才让人安置了受伤的老人,打算跟去府衙继续看他行事,搜罗更多罪证,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个教训的,可惜被人先行一步。”
康熙道:“哦?是怎么一回事?”
武丹说道:“就是那个在小店外遇到的的郭秀郭大人,三河县正是顺天府管辖之内,他见那个姓毛的作威作福,当场亮明身份,摘了他的官印,让未做完交接的王知县暂代官职。”
武丹知道皇上的关注点已经从那个毛县令转移到郭秀身上,一五一十的将郭秀的所作所为,连所说的话都一字不漏的禀告清楚。
康熙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郭秀倒是办实事的人,也不像你们说的只是个点头官嘛,咱们大清就需要这样的人,五品堂官有点儿屈才了。这样,索额图查查他的履历,若是在那贪腐一案之后没有问题,叫他来见朕。”
于是康熙在傍晚时分又接见了郭秀,那郭秀万万没想到在被贬官之后还能有亲见圣颜的机会。与康熙君臣对答之时,他敢于忠言直谏,指出朝廷弊政。
康熙从来不怕臣子说实话,最怕的是他们说粉饰太平的假话,于是,君臣聊的十分投契,一番恳谈之后,已经决定升郭秀为监察御史。
郭秀又奏道:“三河县前任县令王凤军治下清明,百姓十分拥戴他,是顺天府四厅中难得的清廉之人,臣恳请皇上赐他夺情留任,继续治理三河县。”
大清以孝治天下,所有官员们遇到家中有丧事,都要按制守丧,至少三年,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任上少不了他,上官可以批准夺情。丁忧期间官当然是不能做了,有的会留着官职等待重新分配那也需要重新活动,有的可能就要被彻底遗忘,像这王知县做着芝麻小官又没有门路的,说不定一辈子也没办法启复。
康熙说道:“准奏。就凭他那一钱八的火耗银子,朕也打算继续留用他。大清国若是能多出几个这样的父母官,朕很乐意把他们作为榜样印在邸报上,昭告全国。让别的地方的知县都学学,别只顾着往自己腰包里捞银子!”
康熙一行离开古北口的第二天,突然变了天,白毛风裹着雪粒,时而如骤沙狂奔,时而如玉龙柱天,铺天盖地降落下来,这就是东北人常说的那种“烟儿炮”,这种天气没法赶路,不得不在驿站住下。
而且,因为天气一暖一寒,一向体质不错的建宁染上了风寒,这就更没法走了。
见到她生病,康熙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怪他小题大做,建宁真是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每次一生病就场大病,至少个把月才能好。这也许就是最强壮的人,要么不生病,生起病来就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在驿站可没有什么好医生,不过好在这种风寒建宁自己就能治,由她口述写了一张方子,康熙反复斟酌之后,才让人去抓药。他也是饱读各种书籍之人,其中自然也有很多医书,知道这张方子很有可取之处。
建宁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每次风寒其实吃的药根本没作用,都要靠自己的免疫力来恢复,而且每次病愈,功力就会更上一层,她开的方子不过是为了别人安心罢了。
康熙显然不知道内情,驿站中药配不齐,他让手下侍卫顶着风雪去镇上买药。等接连三天的风雪停了,建宁的病仍没有好转,依旧是高热不退,脸色潮红,整个人晕乎乎的。康熙又快马让人回京去接太医。
建宁泛着浓重的鼻音说道:“皇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