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在他身上很宽松的运动服,到了傅景丞身上就显得局促起来,胳膊短了一截,小腿也露了出来,但到底比不穿来得好。
原斐翻出医药箱,半跪在他身前,“衣服撩起来。”
傅景丞听话地卷起了运动服的下摆,用牙齿咬住了,露出一大片腰腹。
近距离地看这些伤痕,原斐不由吸了一口冷气,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或许是他沉默得太久了,傅景丞略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宝宝,是不是很难看?”
“不然呢?你觉得很好看吗?”原斐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别动,给我老实待着。”
给新鲜的伤痕擦上药膏,原斐拿起绷带,“过来。”
傅景丞张开了双臂,低垂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给他缠绕绷带的小家伙。
这个姿势格外亲密,就像是一个主动的拥抱。
最后一圈缠好,原斐无意识地抬起脸来,对上漆黑深邃的眼眸,“怎么了?”
傅景丞突然又凑过去,亲了亲微微张开的唇瓣。
这次只是浅尝辄止,清纯得很。
原斐的脸却又腾地一下红了,“傅景丞,你是不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是你把我变得这么奇怪的。”傅景丞倒打一耙,无赖地又偷亲一口。
“滚吧。”原斐推了他一把,男人顺势就躺倒在沙发上,看着他一直笑,眉眼中冒着浓浓的傻气。
原斐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起身收拾医药箱。
“宝宝,我今晚睡哪里?”没消停两秒,傅景丞想起了这一茬。
原斐头也不回:“睡大马路。”
“宝宝,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舍得吗?”傅景丞从沙发上起来,腿脚有些不太利索地走过去,从身后裹住了小小的一团,“我睡沙发,打地铺也行。”
“这个沙发给你了。”原斐稍稍用力挣开他,指了指沙发,“如果半夜不舒服就叫我。晚安。”
“……晚安,宝宝。”傅景丞恋恋不舍地盯着他的脸,但到底不敢太放肆,只能委委屈屈地回到了沙发上。
原斐没再看他,径直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刚一关上房门,他就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
半晌后,他摸到手机给梁特助发了一条消息:【梁特助,现在有空吗?】
不出十秒,他收到了回复:【有的,原少爷。】
原斐干脆拨了电话过去,“抱歉梁特助,这么晚还打扰你。”
“原少爷客气了。”梁特助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仿佛时刻都能来一场会议主持,“您有什么事吗?”
“傅景丞的病怎么回事?”原斐也不跟他兜圈子了,“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您都知道了。”
“我看到他身上的伤口了,他在自残,梁特助。”
自残并不是多么特殊的行为,他曾经接触过一些有自残倾向的人,他们用自残来转移压力。痛苦、焦虑、不安、紧张等情绪得不到化解,只能用肉-体的痛苦来减轻精神的痛苦。
所以这种行为往往伴随着……某种精神疾病。
“一年前,也就是你们离婚后不久,老板诊断出双向情感障碍,通俗一点来说就是躁郁症。”梁特助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一开始不肯接受,但有一天突然就想通了,积极配合治疗,按时吃药,定期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但是,情况一直时好时坏。”
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握紧了手机,“和我有关吗?”
“您是他的良药,原少爷。自从您答应重新给他机会,他的情况就在不断好转,用药也减少了。”梁特助短暂地回想了一下,“最后一次犯病应该是爆出热搜的那次。”
漫长的沉默后,原斐再次开口:“医生有没有说,病因是什么?”
“遗传加成长环境。乔医生说这病很早就埋下了,只不过被老板以非同寻常的自控力镇压下去。至于突然爆发的诱因——”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原斐也猜得出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梁特助。”原斐疲倦地捏了捏鼻梁,“提前说一声新年快乐,年后要麻烦你安排乔医生和我见一面了。”
梁特助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好的,原少爷,也祝您和老板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原斐软绵绵地扑倒在床上,心事重重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原斐打了个机灵,蓦地从梦中惊醒。
“天,我怎么睡得这么熟……”他嘟嘟囔囔地爬了起来,脚下生风地往楼下走去。
“傅景丞?”他一边下楼一边喊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眉心一跳,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沙发上睡着的人已经滚到了地上,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只余沉重的呼吸声。
“傅景丞?”他匆匆跑过去,掌心贴到烧得通红的俊脸上,被烫得手一缩。
这种温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正六神无主中,突然又听到一阵门铃声。
“原小斐!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门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