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缭绕的雾气下, 原斐瞳孔骤缩, 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一片惨不忍睹的腹肌。
傅景丞如梦初醒,猛地转过身,欲盖弥彰地扯下架子上的毛巾挡在胸腹前,“宝宝, 你怎么进来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原斐吞了一口唾液,语气命令道:“转过来。”
男人背对着他, 磕磕巴巴地回道:“没什么,上次不小心、不小心撞了一下,你、你先出去……”
“你他妈撞了什么能撞成这样?”原斐的怒气蹭蹭地直往脑门上冲, 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湿漉漉的胳膊, 生生将人转了过来。
他的眼神往下, 死死盯住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口, “你、你在……”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闪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 我有病。】
【我有病,是我的错……但我在学,原斐, 我真的在学……】
【老板,乔医生她——】
……
“你在、自残?”原斐终于艰难地问了出来。
傅景丞的神情瞬间慌乱起来,滚烫的大手捂上了他的双眼,试图遮住他的视线, “我没有,我没有自残宝宝。”
“那这是什么?”原斐强硬地反握住他的手拿下来,一双明亮又湿润的眼睛直直地望进男人的眼底深处,“到底怎么回事,傅景丞,我要听实话。”
“我——”傅景丞的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眼睫剧烈地颤动着,“我……”
原斐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原斐!”身后一声嘶哑的低吼,他被人从后往前一把抱住了。
男人的胸膛烫得惊人,隔着一层睡衣也能烫得他心悸,圈着他的胳膊更是用力到发抖。
“我说,我都说,你别走,求你了……”
脊背崩紧得像一根弦,原斐没有回身,“好,你说。”
“有一次受伤后,我突然发现一件事,疼痛能让我清醒过来,流血可以使我变得平静。”傅景丞低垂着脑袋,贪婪地嗅着久违的馨香,“这些伤痕,有的是我想你想得睡不着时,有的是我控制不住想要发脾气时,有的是我觉得我快要忍不下去发疯时……”
花瓣似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原斐紧紧闭上眼睛,掩住眼神中复杂的神色。
“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吗?”良久后,他低低地问道。
“……看过。”傅景丞抱着他的胳膊僵了僵,有些急切道:“宝宝,我已经好了,现在我不会再——”
“最新这一道伤口是什么时候弄的?”原斐打断了他的话,反手狠狠按向紧贴着自己的饱满有力的腹肌。
傅景丞“嘶”了一声,但却完全没有退避,反而更紧地拥住了他,“今天见到你之前。”
“你他妈——”原斐蓦地在他怀里转过身去,漂亮的桃花眼里水汽氤氲,眼角也染上了一抹飞红,“如果我今晚不见你,你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肚子划烂?”
他握起拳头,用力地捶向赤着的胸膛,小细嗓子带着微颤的哭腔,“你怎么不把自己给捅死呢?”
“宝宝、宝宝,我没事……”傅景丞任由他发泄着,伸手裹住了捏得死紧的小拳头,放到唇边不断亲吻着,“我不会再这样了,真的,有你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再发疯了。”
原斐发泄够了,身子软了下来,光洁的额头抵着坚实光滑的胸肌,“傅景丞,我真的欠你的,你也真是知道怎么让我难受。”
傅景丞一颗心直接软成一滩水,大掌摩挲着潮湿的后脑勺,心中鼓胀的爱意简直快要将他整个人撑爆了。
他掐住了小小尖尖的下颌,将小家伙的脸抬了起来,“宝宝,我想亲你,可以吗?”
问得看似绅士,但却根本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滚烫灼热的唇立刻落了下来。
起初还只是唇与唇的纯情磨蹭,没过几秒就蓦地凶猛起来,毫无章法地攻城掠地,疾风骤雨裹挟着脆弱的娇花,无休无止,抵死纠缠。
“唔啊……”原斐从鼻腔里哼出了难耐的鼻音,整个人完全陷入了男人的怀抱里。
从未接过吻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呼吸被夺走,被迫卷入狂乱的节奏里,唇舌被吮吸得发麻发烫,骨头软了筋骨酥了,灵魂都快要被抽离身体。
直到傅景丞一把将他抱到了盥洗台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勉强清醒了一些,不由挣扎着用力推拒,“不唔……”
男人终于良心发现,松开了胶着的唇舌。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亲密地交融,傅景丞的嗓音低哑性感得要命,“宝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他说一遍“我爱你”,就轻啄一下红肿湿热的唇,而后又含着充血的唇珠吮,简直像是要生生把人给拆吃入腹了。
“别……别来了……”原斐艰难地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唇,一把嗓子又轻又软又飘,“不行……我、我——我要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息下来,眼眸里浓重得快要溢出来的欲·色再次被一压到底,傅景丞亲了一下湿软的掌心,“我爱你,原斐。”
一声声迫切的爱语,原斐却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