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角在进宫前,对皇宫的整个布局以及后宫的妃嫔已打探清楚。
此时自树上俯瞰整个皇城,最巍峨的那座殿宇是整个皇宫的主殿宣政殿,乃皇帝朝见群臣、处理政务之地。
其后便是皇帝的御书房,后宫有皇帝的寝宫清凉殿,太后的慈安宫。不过,太后如今不在宫中,慈安宫中灯火寥寥,一片黑沉。
旁边的另一座宫殿倒是灯火辉煌,那是贤妃的荣华宫。
贤妃是康王母妃,自先皇后过世,整个后宫便数她最是荣宠。她还有一女,便是最小常庆公主。
静安公主已在宫外开府,但偶尔会在宫中留宿,因此她所居的丹华宫还为她留着。
画角将所有宫殿的位置一一记在心中。
琵琶器灵千结悄无声息地出现,尾巴一摆,飞落在她肩头。
千结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夜色中的宫苑,低声说道:“皇宫守卫森严,还是我去吧。”
画角抬手摸了摸千结毛茸茸的头,取出一个金腕镯,套在了千结的脖子上。
这是姜如烟的腕镯。
画角进宫前,特意将姜如烟仅余下的魂魄附在了腕镯上,为的是利用魂魄间的感应,去寻找丢失的魂魄。
她低声嘱咐千结:“皇宫中形势复杂,今日只是去探一探情况,切不可轻举妄动。倘若发现有危险,即刻回转。”
千结应了声是,长尾扇动着,宛若夜鸟般没入夜空中。
虽是夏日,但夜已深,白日里热气已退去。在树顶上待久了,只觉得扑面的风里凉意沁人。
画角正欲下树,蓦然看到了紧挨着皇宫东北角的观星楼。
观星楼在整个阑安城,也是数得上的高楼,遥望宛如古塔一般高耸着。
她知晓这是云沧派的掌门和长老们自鹤羽山下山后,到阑安城的落脚之地,据说最高一层设有观星台。
方才,观星楼中还是一片黑沉,这会儿其中一层突然灯火憧憧。
冷月挂在楼角飞檐旁,此时被观星楼的灯光一映,看上去似乎黯淡了几分。
画角心中微微一怔,莫非,鹤羽山来人了?
她不禁有些担心千结,抬眼环顾,却早已看不见千结的身影。
与此同时,崇仁坊槐落巷的郑宅进了贼。
这贼正是楚宪。
他遵照虞太倾的命令去偷狐狸。
作为一名天枢司校尉,他所学术法是用来诛妖的,还是
好在郑宅的护卫并非伏妖师,他神不知鬼不觉潜进去,将囚着狐狸的笼子偷了出来,送到了都监府。
临水的轩阁中,亮着一盏烛灯。
虞太倾负手凝立在水畔,眯眼打量着笼中的狐狸。
狐妖早在崇吾山时便和楚宪动过手,晓得他是虞太倾的人,是以,一声不响任由楚宪将他从画角的府中带了过来。
此时看到虞太倾,自然兴奋不已,在笼中不断地兜着圈子。
楚宪从袖中又掏出一块玉佩递到虞太倾手中,说道:“都监,这玉佩可让我好找,不过,总算寻到了。”
虞太倾接过玉佩,看了眼上面的纹,正是那夜画角在西市捡到的,听她说是表姐姜如烟的玉佩。
他从天枢司库房借了搜魂灯,若是没有姜如烟贴身之物,是无法搜寻姜如烟魂魄的。
“没惊动郑府的人吧?”虞太倾摩挲着玉佩上的纹,淡淡问道。
楚宪点头:“不曾。这块玉佩是放在姜娘子绣枕下的,想来姜娘子很是珍爱,都监用过之后,我再偷偷放回去。”
虞太倾摇摇头:“不用了,我亲自还给她。”
偷玉佩无奈之举,因画角虽让她寻姜如烟的魂魄,但却不曾给他任何姜如烟的贴身物件。
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待寻到姜如烟的魂魄,他再亲手将玉佩奉还,顺便向她赔罪。
楚宪想起什么,又道:“都监,您从曲江池别苑发现的白毛应当就是无支祁的。听闻,今日午时,在阑安城郊外有一只白发青身类猿的妖物出没,死了好几个人。雷指挥使派人去抓,被他给逃了。听说,那模样确实像传说的无支祁,雷指挥使吓坏了。”
“此事,雷言定是传信到鹤羽山了,到不了明日,鹤羽山便会派人到阑安城了。”虞太倾神色凝重地说道,“不过,如今正值宫中选妃,此事,雷言应当没有禀告圣上。”
“都监猜得分毫不错,圣上的确尚不知此事。”
狐狸见两人自顾自说话,并不理睬自己,趴在笼子边叫了两声。
虞太倾的目光落在笼子上,眉头蹙了起来:“楚宪,看来偷狐狸这件事想要瞒着她恐是不能了。”
楚宪这才留意到笼子上刻有咒文,狐妖若是出笼,施咒者势必能感应到。
没想到,姜画角为了防止狐妖偷溜出去,居然还留了一手。
楚宪看向虞太倾,虽不知虞太倾偷狐狸做什么,但还是说道:“都监,您最好还是不要把狐狸从笼中放出来,一会儿我再将狐狸送回去,这样,姜娘子就不会察觉。”
只要狐狸不出笼子,画角就不会知道狐狸被偷过。
狐狸闻言,前爪扑在笼子上,整个狐身人立起来,黑溜溜的狐狸眼盯着虞太倾,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