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霆渊是最先察觉到郁晚晚脸色不对的。
这丫头一向能忍,要不是他与她朝夕相处了许久,都快被她骗过去了。
他本想提醒明瑶不要碰郁晚晚的手,结果江夏就先把人给推开了。
裴霆渊怕江夏没轻没重,也怕她伤了人,就伸手挡了一下。
如此一来,他几乎是将郁晚晚护在了怀里。
“是不是肩膀受伤了?我看看。”他作势想去拽病号服看她的伤口,却被她躲开了。
郁晚晚看明瑶脸色难看,下意识离往旁边挪了挪,离裴霆渊远了些。
裴霆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抹冷冽。
明瑶只是呆了一瞬,很快又过来插话承诺道:“晚晚,你放心,我会让我哥哥给你请最好的医生,绝不会让你肩上留疤的!”
江夏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听着她这番话觉得她就像是在施舍似的,一时更来气。
她顿时没忍住嘲讽道:“得了吧,用不着你操心,昨晚你要是不去外面乱跑,我表嫂怎么会因为你受伤?”
“现在说不让留疤有什么用,她现在这么疼你能替她吗?”
明瑶脸色一僵,眼眸轻颤,顿时愧疚得红了双眼:“夏夏……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宁愿受伤的人是我,昨晚是我自己不小心,还连累了晚晚,都是我不好。”
说着话,她的眼泪就一串一串往下掉,宽大病号服下瘦弱的身躯轻颤着,哭得鼻尖都红了。
如此楚楚可怜纤细柔弱,任谁看咯不想抱进怀里好好呵护一番?
江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哭什么啊,每次都是这样,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真是受不了了。”
明瑶擦了擦眼泪,像是想不哭,却控制不住眼泪,一时更无措了,反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江夏单手扶额,顿觉深深的无力。
郁晚晚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有些疑惑你看了裴霆渊一眼。
大叔怎么也不知道去安慰一下?
她皱了皱眉,见没人说话,只好开口道:“好了,明小姐,别哭了,我知道你也不想遇到那样的事,昨晚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就都别提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也有些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明瑶哭得直打嗝,说话都有些缓慢。
客套过后,她慢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身体像是虚弱,每走一步都感觉在晃悠。
郁晚晚都看得胆战心惊,怕她下一秒就摔倒在病房了,赶紧说:“大叔,你快去送送明小姐啊。”
大男人怎么连这么点眼力见都没有,要怎么追人家啊?
明瑶似是有些期待,脚步都放缓了。
裴霆渊没有动。
江夏眼眸转了转,突然热情滴走过去搀着明瑶的手,说:“明瑶姐姐,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刚才是我不懂事,说错话惹你伤心,你别跟我计较!”
虽然心里很膈应,也不想跟明瑶有什么肢体接触。
不过江夏也不傻。
她清楚,如果她不去送明瑶,那他表哥就要去送了。
那怎么能行呢?
表哥现在只能陪着表嫂,任何人也别想拆散他们!
明瑶嘴角抽了抽,拒绝江夏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拽出了病房。
到了外面,江夏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松开明瑶的手,冷冰冰地说:“别装了,现在我表哥也看不见了。”
明瑶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和茫然,又十分无辜地咬了咬唇,轻声问:“夏夏,你在说什么呀?”
江夏双手叉腰,丝毫不给面子地直言:“我说你装柔弱的这一套到底要用到什么时候?”
明瑶睫毛一颤,受伤地往后推了一步,像是马上又要哭了:“夏夏,你误会了,我……”
江夏讥讽地呛了回去:“误会什么,认识这么多年了,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吗?”
她可不像林闻歌那个蠢人,一直以为明瑶是朵柔弱善良的菟丝花,没有任何危害。
从小时候经常因为明瑶而被家里人责备,江夏就看不顺眼了。
每次明明是几个世家的小孩子们一起做的事,犯错也是大家一起犯,结果最后明瑶总能推得干干净净,而别人就各种背锅。
心机婊!
江夏从小就看她不顺眼。
她冷笑了一声,逼近明瑶,在她耳边低声道:“明瑶,你已经六年没见过我表哥了吧,你真以为他还能像小时候一样任你拿捏吗?”
明瑶脸色一僵,伪装出来的小白兔表情险些没收住。
这时,她余光看见几个人从电梯口走了出来。
江夏还毫无所觉,最后警告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是敢当小三,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话音刚落,就见她面前的明瑶突然双手捂脸,伤心地哭了起来:“夏夏,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
江夏:“……”
这个戏精演上瘾了是吧?
“江夏,你在干什么!”
一道怒呵自两人身后传来。
姜云祺跟林闻歌一前一后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