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落进上衣口袋里,明承允温润而疏离的眸光轻闪,看着郁晚晚的眼神充满了诧异和错愕。
他从没见过有人敢用一枚硬币,就遑论买下他。
用途还是让他以后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简直荒谬!
难道不是她一直在试图接近他的家人吗?
郁晚晚塞完硬币,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冰冷地说:“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明承允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他居然在被一个瞧不起的女人赶……
活了将近三十年,他还从没被人如此对待过!
难道是他一开始看走眼了吗?
他又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支票,微微眯了眯眼眸,冷声道:“想清楚了,现在不收这张支票,下次无论你再以什么理由接近我爷爷,我都不会放过你。”
郁晚晚耸了耸肩,目露讥诮:“如果我事先知道他是你爷爷,我根本会多管闲事。”
她算是见识到了,帮他们明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真的闲得慌才去管他们。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明承允冷哼了一声。
最好不要让他发现,这也是她想加大筹码的把戏。
郁晚晚不服输地反唇相讥:“也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和交流!”
说罢,她当着明承允的面摔上了面前的门。
明承允被门风拍得脸色微微一动,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收回支票,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
明瑶已经睡着了,不过看得出来心里还有些恐惧难安,睡梦中也一直抓着裴霆渊的手。
明承允本就心情不好,看见裴霆放着隔壁的妻子不去关心,反而比他更早地出现在他妹妹身边,更是不爽。
可偏偏明瑶离不开裴霆渊。
这让明承允有气都不知道对着谁发,只能拽了张椅子坐在裴霆渊对面,面色不善地瞪着他。
一整天没有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郁晚晚几乎彻夜未眠,天刚亮,就想挣扎着去办出院。
她已经完全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冷冰冰的医院了,无论是去找颜漫还是周琰,跟他们任何人待在一起都好过在这医院里自怨自艾。
“表嫂……”
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人未至而声先到。
郁晚晚看着门口,几秒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冲了进来。
起蓬头垢面的江夏。
“表嫂,我听我表哥说你住院了,怎么回事啊?严不严重?”江夏快步冲到病床前,非常担忧地问道。
郁晚晚有些意外地看着她,问:“没什么事,不严重。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江夏清脆敞亮的嗓音再次响起:“我表哥让我过来照顾你,说你一个人在医院不方便。”
“怕你没吃饭,我还给你带了粥,是我早上让家里阿姨起来做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是心意。
郁晚晚自然不好拒绝,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点点头说:“好。”
江夏立刻高兴地说:“那我扶你起来。”
说着,她来到郁晚晚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后背让她坐起来,又给她垫了两个靠枕。
见郁晚晚脸色白得吓人,江夏顿时有些心疼,又说:“表嫂,我喂你吃吧。”
郁晚晚本来想自己吃,却拗不过江夏,只好由着她喂了。
清粥味道香甜,郁晚晚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配合着吃了小半碗。
实在吃不下时,敲门声恰好响起。
不等病房内的两人开口,来人就自顾自地推开门进来了。
男人挺拔的身影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娇小身躯。
是裴霆渊和明瑶。
“表哥,你来了。”
江夏看见来人,立刻起身给他让位置。
结果还没高兴两秒,她也看见了跟裴霆渊进来的明瑶,顿时脸色一沉,下意识去看郁晚晚的反应。
要是让表嫂知道,表哥放着她不管,却在隔壁陪了明瑶一晚的话,恐怕……
她正忧心着,却见郁晚晚神色如常,甚至还笑着跟明瑶打了个招呼。
裴霆渊在病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江夏手里的粥,勺子轻轻搅拌了两圈,抬手想继续喂。
郁晚晚偏头躲了一下,神色淡淡:“我不想吃了。”
男人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
郁晚晚却没有看他,目光越过他高大的身影,看向亦步亦趋跟着他的明瑶。
裴霆渊察觉到她的视线,一时竟有些心虚,放下碗解释道:“瑶瑶说想过来看看你。”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就连一贯神经大条的江夏都察觉不对劲,大气不敢喘。
明瑶就是这时握住了郁晚晚的手,眨巴着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无比真诚地说:“晚晚,昨天晚上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就已经让那两个坏蛋……”
说到这儿,明瑶脸色明显一白,像是难以启齿,又像是犹在恐惧,身子微颤了一下。
一旁的江夏和裴霆渊都明显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