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双拳紧紧捏在袖中,强迫自己不要心软。
不管百里月怎么喊怎么唤,谢执始终不出来见她。
百里月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呜呜哭了起来。
那哭声,任谁听了心肝都为之一疼。
谢执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
他很想冲出去,抱住她,让她别哭。
可是他知道,小月从家中跑出来,百里斋一定会派人跟着她,若是谢执这时候出去,百里斋就有借口解除婚约了。
谢执猜得没错,就在百里月从府中出来没多久,后门就有两名府丁远远跟着百里月的方向来到了谢家,百里月在院子外哭喊 的时候,那二名府丁就躲在柴垛里偷偷观察。
老爷吩咐了,不准小姐和谢家公子见面,若是谢家公子见了小姐,就立即将小姐带回府。
“绑也要把她给我绑回来!”当时,老爷就是这般吩咐的。
府丁谨记老爷的吩咐,猫在柴垛后面等着。
谢执站在书房窗下,往院子外望去,看见小月的身影跌在雪地里轻颤,这么冷的她,她倒在雪地里,生病了怎么办,他刚想出声,余光便瞟见院外柴垛后躲藏的两道身影。
仔细一看,那两道身影穿着百里郡府家丁的服饰,他猜得没错,百里斋果然派人暗中盯着他。
“谢执!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百里月抓着玉佩,眼泪从她的眼眶滑下来,直呼他的名讳。
她从来都是乖巧地唤他‘谢执哥哥’,因他比她大上两岁,若不是真伤心极了,她不会连名带姓地喊他。
谢执眸色晦暗无奈,又怕她守在院外不肯离去,只得隔着窗回了一句,“小月,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
小月听到他终于肯出声,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执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小月,你回去吧,我要看书备考,在我进京之前,我们……都不要见面了。”说完,谢执狠心地将窗棂一拉,将百里月的哭声隔绝在外。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此时她听到自己这番话会是什么反应,她会哭得多伤心。
百里月愣住了,眼泪像断了线似的掉下来,固执地道,“你不见我,我就等在你门外不走。你什么时候肯见我,我就什么时候走!”
两个人,一人在屋中承受钻心煎熬,一人在院外委屈哭泣。
就连躲在柴垛后的两名府丁看得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天色渐渐暗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鹅毛纷飞的雪花又开始从天空飘落下来。
百里月浑身冰凉,从头冷到了脚,整个人都在发抖,可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凉。
她的谢执哥哥从不会这般铁石心肠,任她在冰天雪地了这么久都不出来过问一下。
难道……他真的收了爹爹的银钱,退还了定亲信物,同意退婚了吗?
不,百里月不相信他会是这样的人。
三天没进过什么食物,就昨晚谢执来时给她带了几块糕点应付了一下,此时百里月又冷又饿浑身无力,倒在栅栏门外发起了高烧。
“谢执哥哥……谢执哥哥……”
两名府丁担心小姐再这样守下去给冻坏了怎么办,正在犹豫之时,却见百里月身子往前一栽,扑倒在雪地里。
两个府丁连忙从柴垛里走出来,将百里月扶起来,见她脸色晕着发烫的红,嘴唇却苍白得不像话,双眼紧闭,嘴里还念着谢执的名字。
“小姐发高烧了,咱们得赶紧送她回去,否则老爷怪罪下来,你我都要遭殃。”
府丁把昏迷的百里月扶起来,背了回去。
谢执忧郁地站在窗后,看着百里府的家丁将她带走,揪紧的心终于松了些。
可是也只松了一息,便又揪了起来,她在外面冻了这么久,本就娇弱,前几日又没有进食,身子怕是扛不住的……
人走了,谢执的心仿佛也跟着空了。
百里月回到府里后,果然大病了一场,发起了骇人的高烧。
百里斋十分忧心,亲自守在她病榻前照顾她。
发着高烧的病中,百里月换着谢执的名字,眼泪忍不住地从她眼角流出来,将发丝和枕巾全都侵湿了。
百里斋听着女儿痴痴的呼唤,低叹一声:“傻女儿啊。”
半月后,百里月的病终于好了,不过人也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眼眶陷进去,双眸也没有曾经灵动的神采了。
她正在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窗外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谁来她也不理。
百里斋怕她又做傻事,过后的日子都有意识顺着她,或许是出于老父亲愧疚的心理,比以前更宠爱她了。
病好后的百里月,口中再没提过‘谢执’二字,她也再没有偷偷出门去找他。
按理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百里斋应该很欣慰,可是他看着女儿失去神采的眼神,却觉得十分痛心。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会觉得,自己这么棒打鸳鸯,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一想到长痛不如短痛,他又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她陷得更深之前,将她掰回来。
而谢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