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回道,“是有这个念头。”
“你若真心希望月儿过得好,大可以主动解除婚约,本官会给你一笔丰厚的银钱补偿,足够你两年秉读外加他日进京赶考的盘缠。”
既然这小子主动找上门来,百里斋便有意试探一番,若他真因如今落魄而变成那种利益至上贪功慕利的,百里斋便会毫不犹豫让他滚出去,永远都别想娶他女儿。
谢执脊背坐的很直,丝毫没有被百里斋开出的条件诱惑,他面色微白,抬头看着百里斋,“难道在郡长大人的眼里,小月是一样可以被用来条件交换的物什?”
此话触及百里斋逆鳞,他沉下了脸,“如今本官还肯见你,已是给你面子。”
“我和小月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即便千金万金也不换。”少年神色平静而坚定地道。
“至于我考取功名一事,现在的确无法给郡长大人做出什么空口的保证,但不论我考上还是考不上,将来,我都不会让小月跟着我过苦日子。”
“哼,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百里斋幽幽道。
“晚辈一直敬重郡长大人,从前家中父母谈及郡长大人时,亦是交口称赞,道大人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对尊夫人亦是有情有义。晚辈就一直想,以后长大了,要成为大人这样的人,做一个清廉公正,心怀情义的好官,所以从小便埋下考取功名的种子。”
百里斋听了半晌,心头轻笑一声,这小子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子呢。
说什么他‘清廉公正,心怀情义’,还不就是拐着玩儿说他不信守当年诺言,用私权压他解除婚约。
百里斋不禁多看了一眼谢执,见他不卑不亢站在那儿,丝毫没有因自己犀利的审视而退却半分,心下倒是略微满意几分。
能在逆境中仍然保持当年清雅的风骨,月儿倒是也没有看走眼。
只是……
“好,既如此,本官便与你明说了。”
百里斋放下茶杯站起来,与谢执隔着三步距离直视。
他为官多年,身上自然一股威压,寻常百姓若是被他这刻意释放的官威一压,早就不敢造次了,但谢执却能不闪不躲与他平视,且眼神清明不卑不亢。
百里斋暗暗点点头,口中道,“想必你也知道了,前几日冯家曾派人前来我府上提亲。”
说完,百里斋抬眸去打量谢执的神色,果然见到他眉心皱了皱,于是便有继续道,“我当时自是没有答应。”
话音刚落,他又道,“不过,我也没有把话说绝。”
“冯家毕竟树大根深,亦有族亲在京中为官,人脉渊源,这样的家族背景,虽说复杂了些,但若月儿真嫁进冯家,有我的支撑,她下半辈子,在冯家也必不会受什么委屈,富贵荣华更是不用说。”
“为人父母的,最大的心愿也不过就是能让自己的儿女过得好,我希望你能明白。”
谢执沉默地听着,没有回话,他知道,百里斋还有后话没有说。
“但她喜欢你,为了你,不惜三番两次与为父吵闹。”百里斋沉声道,“你俩有多年打小的婚约,你家中出事,我亦惋惜,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就心生同情此把女儿嫁给你。你得靠自己的真本事娶到她。”
“郡长大人的意思是?”谢执抬头。
“你两年后要进京参加秋闱,那我便与你定下两年之约吧。”百里斋道,“若两年后,你成功考上功名,我不会有二话,即刻为你们筹办婚事。但倘若你考不上,那就只能怪你自己无能,这婚约便要取消,届时,月儿嫁给谁,与你无关。”
谢执听到这话,不仅没有被百里斋吓退,反而精神一震,他定定抬头,“好,我会用我的真才实学向您证明,我是真心喜欢小月的,也是的确有照顾好她下半辈子的能力。”
百里斋似笑非笑,“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你的才华在外面这百里郡上,是算不错,可进了京城,那便是举国才子汇聚一堂,你真有把握能考得上?”
谢执谦逊一笑,“以前不愿招摇显摆,是觉得没必要,胸有诗书气自华,但既然郡长大人问起,那边恕晚辈狂妄一次,两年后的秋闱,我定考上。”
月衫少年在说这话时,那一身内敛的风华皆四散出来,让他平日里看起来温润清隽的样子多了几分令人侧目的锋芒。
“好!”百里斋看得一愣,继而笑了笑,朗声道,“那我就等着瞧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顿了顿,百里斋又道。
“大人请讲。”谢执垂首。
“在这两年之约里,你不得再见月儿。倘若叫我知晓你瞒着我私下与她见面,今日之约便立即作废,你此生也休想再见到她。”
谢执顿了顿,“好,晚辈答应。”
“既是约定,便将当初你和月儿定婚约时的玉佩交予我,做个凭证吧,如若你私下违约与她私会,或是两年后未曾办到今日放下的狂言,这玉佩便不必拿回了。”百里斋看着他道。
谢执放在身侧的手掌微微一握。
玉佩。
那可是他和月儿的定亲信物,若是连这个都给了百里斋……
可直到如今,他除了赌一把,相信百里斋的为人,不是那诓骗他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