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你听我说。”谢执沉默片刻,抬起眼眸,无比认真,“明日我去见你爹爹,把事情说清楚,你也别再和他置气了,你不吃饭,我很心疼。”
百里月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直白地说情话,有些脸红,想到他为了自己还要亲自去找爹爹,又有些担心,“你要找爹爹说什么,我爹他……好像对你有点偏见,我怕你去找他,他不给你好脸色看。”
谢执也没多说,只安抚她,“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只是往后,我们可能就很少见面了。”
“为什么?”百里月慌了。
谢执看着少女单纯的脸,无法和她解释。
她越是因为他拂逆她爹,她爹就会愈发的不喜他,愈发的不同意这门亲事。
从他家出事后,百里郡长也帮过不少忙,可这些都是建立在他身为以为郡县郡长应当的职责和一位长辈的善心上,并不代表他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因为一个还未过门的穷小子几次三番和她闹翻。
所以他只得柔声道,“我现在身无长处,一无所有,郡长自然不愿你同我走得太近。天下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脸生活都不能给予妻子保证的男子,所以我必须潜心秉读,专心准备两年后的秋闱,待那时,你爹自会对我转变看法,不会再阻挠我们的亲事了。”
说完,他认真看着少女,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百里月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真要叫她两年不和他见面,简直比叫她三天不吃饭还难捱。
“那我们悄悄见面,不让我爹知道行不行?”她扯着他的袖子软声央求。
在面对她这般时,谢执总是拿她没有办法的,可这次事情闹得这么严重,冯家都已经上门求亲了,他若再纵容她这般和她爹闹僵下去,只会将局面弄得更冰,愈发惹来百里斋的不喜。
所以,即便不舍,他也不能松动,神情严肃地看着她,“那你想想,之前哪次不是背着你爹出来,最后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你爹是县上的郡长,这百里郡大街小巷的什么事能逃过他的眼睛,你呀,就别想着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腔了。”
“一切都交给我吧,你明日乖乖去给你爹认个错。知道了么。”
“好吧。”百里月不情不愿点头。
谢执摸摸她发顶,安抚好她情绪后方才告别,不想被院丁发现,悄悄沿着来时的抄手回廊□□离去。
头一次干这种翻人家院墙的事,谢执的心跳好半晌都没回复过来。
但想到总算见到了小月,又将她安抚下来,谢执心里放心了些。
第二日一早,谢执便将自己收整一番,来到百里郡府,正式递贴求见百里郡长。
百里斋收到管家拿来的拜帖,微微皱眉沉吟半晌,“他既然敢来见我,就让他进来,本官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谢执随着管家从百里郡府大门而入,走到百里斋面前,恭恭敬敬行礼,“晚辈见过郡长大人。”
百里斋神色不动端起茶杯,掀起眼皮打量眼前长身玉立的少年。
十八岁的少年郎,清隽俊逸,脊背挺拔,站在面前,就像一株兰枝玉树,风骨秀雅。
诚然,凭心而论,谢执无论是年纪,还是才貌,都与自己的女儿配得上。
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谁,也要赞叹一声郎才女貌。
但可惜,天不遂人愿。
谢执出了茶古马道的祸事,一家主仆都丧命于此,只留下谢执这跟独苗苗。
为了继续念书,他将家中旧仆遣散,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可以说,如今的谢家,当真是一贫如洗。
百里斋自认也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不仅如此,他还十分惜才。
当年,他也是因为见谢家少郎才华横溢,品性端方,才点头同意了夫人定下的亲事。
可惜才归惜才,并不代表他就愿意让自己的女儿也嫁过去跟着他过没有保障的日子。
至少,在他没有真正考上功名之前,百里斋是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他的。
更何况,人在落入困境之时,很多想法是会变的。
这也算是,他对谢家少郎的一道考验吧。
“嗯,坐吧。”打量完,百里斋淡淡收回目光,点了点旁边的座位,“你来找本官,所为何事啊。”
虽说两人都心知肚明,但百里斋沉稳老练,只要谢执不主动开口,他可以全当不知道。
谢执本就是为了小月的事而来,自然不会同百里斋一样稳坐钓鱼台打太极,他坐下礼貌地问候两句后,便开门见山。
“郡长大人,晚辈此番前来,是因为小月。”
“哦?”百里斋毫不意外,“你想说什么。”
“晚辈知道,就晚辈如今情况,是无法给小月幸福的。”
百里斋语气淡淡,“知道就好。”
“可我是真心喜欢她,想对她好,也想一辈子照顾她。”
“眼下你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法兼顾,拿什么跟本官谈照顾她?”百里斋一针见血。
谢执抿唇沉默片刻,直接问,“那敢问郡长大人,可是打算取消我与小月的婚约,让她嫁给冯家公子?”
百里斋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