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物论罪抄家流放,其余裴党官员降职或罢官,有传言,提刑司从裴衍、许茂春、倪友德等人家中抄出了六百多万两的财物,其中裴家占了一多半。
提刑司日夜兼程,只用了半个月就将钱塘裴氏族人送到了京城,皇帝下旨处死御使大夫裴衍,并诛三族,其余的人全部流放。
整个裴党,只有为官清廉的吏部钱尚书被特旨赦免,降两级处分,仍领吏部差使。
今日皇帝在奉天殿赐宴,也是在告诉所有的人,裴党一案到此为止。
大雪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这时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轮压雪声,所有人都注目望去。
风雪中,一群骑兵夹护着两辆马车渐渐驶近。
林三一马当先,领着三十余骑走在前面,一群提刑司番子跟在马车后面。
走到东安门前下马碑处,马车停住了。
林三等人一齐从马上跳了下来。
就在这时,乾清宫总管太监戴权领着两个大太监从门洞中走了出来。
朝林三等人摆了摆手,戴权走到马车旁,掀开车窗帘:“侯爷,陛下有旨,让您乘马车进宫。”
马车内,贾琥斜靠在车厢上闭目休息,身上还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这场战事让他的体力心力到了极限,抵达绥远城的
戴权一愣,这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啊!
贾琥此时仍然穿着那身铠甲,上千里路的奔波,已然十分疲惫,靠在车厢上就睡着了,几个月下来,他消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也十分憔悴。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贾琥猛地睁开了眼,竟是戴权。
贾琥连忙坐直了身子,拱手道:“戴总管。”
看着贾琥那消瘦的脸颊和憔悴的面容,戴权无声地叹息了一下,对贾琥说道:“听说侯爷病了,陛下让侯爷乘马车进宫,徐院正和王太医他们已经候着了。”
贾琥真的惊住了,为了维护皇室的权威,皇宫是禁止官员乘轿骑马,一般只有年老体衰的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堂官会被皇帝特许乘坐肩舆。
戴权:“侯爷?”
贾琥回过神来:“嗯。”略想了想,朝乾清宫方向行一军礼,这才转向戴权:“有劳戴总管了。”
戴权又笑着说道:“侯爷在草原打了大胜仗,为朝廷立了大功劳,这不值得什么的。”
贾琥笑了笑,把早已备好的一个首饰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盒盖。
盒内是一只镶着珍珠的金戒指,看着那颗硕大饱满,圆润晶莹,并且散发出五彩光泽的珍珠,戴权一惊:“东珠?”
贾琥淡淡一笑:“不过是件战利品,讨个彩头。”
“既然是战利品,杂家就不跟侯爷客气了。”
戴权接过锦盒,又看了一眼这只镶东珠金戒指,接着说道:“时辰不早了,侯爷快请吧。”
贾琥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桩事情,对戴权问道:“贵妃娘娘安否?”
首先是戴权,接着是那两名大太监,闻言都怔住了。
贾琥却仿佛丝毫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本帅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老好人。”
瞟了那两名大太监一眼,又对戴权说道:“劳烦戴总管传个话,本帅这儿等着。若是他不来,本帅会亲自登门拜访的。”
戴权微微一惊,口中答着“是”,指了一名大太监,“伱陪着侯爷去太医院值房。”
又对贾琥说道:“杂家一定将侯爷的话带给吴天祐的。”
贾琥:“劳烦总管了。”说罢,放下车窗帘。
那名大太监跳上马车,接过亲兵手中的鞭杆在马臀上轻轻一拍,低声喝道:“驾!”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马车向皇城慢慢走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戴权摇头苦笑,首辅说得不错,这是个有仇必报的主,看来吴家是躲不过去了。
将锦盒塞进袖中,戴权向赵太监的马车走去。
北静王府
外面大雪纷纷,屋子里却十分温暖。
北静王水溶端过药碗,将药倒进了痰盂里,对管家问道:“南边可有书信来?”
管家:“算着日子该回来了,可能雪大堵在了路上。”
水溶叹了口,一场诡异的大火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两地又相隔上千里地,加上又下大雪,他根本无法掌控现在的漕帮,只能希望那几个亲信能察觉危险,及时抽身,保存实力。
水溶的病早就好了,只是为了专心应对漕帮的巨变,他不得不装病,就连奉天殿的凯旋宴都没有参加。
自从水溶察觉满清人会战败之后,就开始转移漕帮的财物,并将江苏境内的工坊全部搬到了曲阜,有孔家这尊大佛镇着,就是朝廷都不敢轻易伸手。
当年水氏家主在北伐的时候帮助过孔家,从孔家得到了几处庄子,这件事外人并不知道。
漕帮中属于水氏一族的力量已经全部转移了出去,分散到了河南、安徽等地,暗中积蓄实力。
又想到义忠郡王,水溶暗骂一声“废物”,这么久了,依旧没能拿到步军统领衙门的军权,白瞎了自己那支千年老山参。
这时,门帘掀开了,北静王府长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