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雍这俩字一出, 旁人倒还镇定,沈鹿溪吓得差点没栽个跟头。
母后??
那不就是那位苏皇后??
沈鹿溪只知道辅国公苏家当年被抄了之后,苏皇后和皇帝大闹一场, 最后带着年幼的姬雍住进了冷宫,再后来的事儿就不知道了, 整个皇宫, 上到皇帝, 下到内侍,都有意淡化这位苏皇后的存在,她还以为这位皇后早就过世了, 万万没想到,这位皇后居然是去道观里修行了。
若是苏皇后,如今至少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偏她看着二十多岁似的, 跟姬雍站在一处, 说是姐弟也有人信,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这人是苏皇后,她厌恶沈鹿溪倒也说得通了,这位皇后的娘家就是沈鹿溪她祖父带人抄的。
沈鹿溪给震惊的, 好半天回不过神了,同时她又忐忑起来,姬雍特地过来,不会要和他娘对她来个母子混合双打的吧?这可是亲娘啊,她完全不觉得姬雍会站在自己这边。
苏皇后看姬雍过来, 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你手底下的人不得用, 我帮你管教一二, 有什么问题?”
姬雍面色一冷:“不劳母后费心, 她若有什么错处,我自会处置。”他看了眼沈鹿溪:“还不回去?”
沈鹿溪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帮着自己,不过她反应也快,趁机跑到姬雍身后,徐冲很有眼色地要把她带走。
苏皇后沉下脸:“你这是要忤逆我了?”
沈鹿溪以往觉着姬雍性子蛮横霸道太过,今儿见了苏皇后这样,才知道姬雍的做派是随了谁,母子俩还真是一脉相承的任性...
姬雍神色淡淡:“不敢。”
他嘴上说着不敢,手却是一抬,直接让徐冲把沈鹿溪带走了。
苏皇后脸色逐渐难看,又阻拦不住,指着姬雍便斥:“你为何让沈家人到你身边当差?也不嫌脏了地界!”
姬雍见她这般说沈鹿溪,轻皱了下眉:“她是父皇首肯,宫里下了文牒到我这里的,母后若是不愿,只管与父皇去说。”
苏皇后就是这样不容忤逆的脾性,沉声道:“若是我让你将她撵出太子府呢?”
姬雍面色不比她好看多少:“恕难从命。”
苏皇后重重一擂廊柱,恨恨道:“不孝的东西!”
院内人见母子俩争执,都瑟瑟不敢言语,就连素真都不敢上前劝阻,只在心下纳罕,苏皇后和姬雍情分平平他们是知道的,不过就为了个沈鹿溪,苏皇后至于这般叱骂太子吗?那可是太子啊!
在苏皇后心里还真至于,姬雍生不逢时,她怀姬雍的时候,皇上意欲对苏家下手,姬雍落地之后,苏家嫡系一支更是尽数断绝,司天监也给这孩子批过命,是个自身龙腾,却会断绝六亲的命格,所以尽管苏家种种与姬雍无关,她看着这个孩子,总是想到命数一说,实在疼爱不起来。
她仍是恚怒,继续斥道:“若是阿昭在,断不会让我受此屈辱,你身为我亲子,却和你舅家仇人同流合污,真是枉为人子!”
这也是苏皇后和姬雍不睦的根本原因,苏皇后曾有一长子,亦是前太子,姬雍的亲长兄,名唤姬昭,儒雅贤达,颇有美名,苏皇后爱他如珍如宝,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却因为救姬雍出了事,也是因此,太子之位才落到姬雍头上,她每每看到小儿子,心中总是想到长子,心中之痛可想而知。
姬雍听她提起长兄,身子微僵,神色很快恢复如初,转向院里站着的下人:“母后身子不适,你们好生伺候。”他顿了下又道:“父皇知道母后入京的消息,有意来太子府一叙,我届时再派人来迎母后。”
他也不顾苏皇后如何呵斥,带着人径直走了。
.......
徐冲把沈鹿溪派来之前,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篓子,才一出太子府,当即对沈鹿溪道:“今儿你不用当差了,放你半天假,你回去歇着吧。”
沈鹿溪知道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又犹豫着问:“那位苏皇后...”
徐冲嘴巴严,本来是不打算说那位皇后的事儿,但沈鹿溪既然进了她的眼,他就得提点一二:“苏皇后于多年之前去妙清观清修,对外称为国祈福,至今仍是皇后的尊位,有皇上和太子的叮咛,哪怕是在妙清观里,苏皇后的一应供奉也是按照皇后仪制来的。”
他生怕沈鹿溪听不懂,特意挑明了说:“也就是说,皇后依然是皇后,想要折腾你有的是法子,你放明白了,以后躲远些。”哪怕她如今在道观修行,但她的丈夫是皇上,儿子是太子,收拾一个小侍卫也是易如反掌。
沈鹿溪犹豫:“要不...我这几日都告假在家躲着算了?”
徐冲当即摇头:“倘你在太子府,苏皇后要寻你不是,尚还有太子在前面挡着,可若你回了家里,苏皇后要提人,你家里谁拦得住?”
沈鹿溪一想也是,便点头应了。
不过今儿大概是个不利于家庭和睦的日子,沈鹿溪才回到家,就见沈白脸色阴沉地坐在堂上:“...我这几日盘算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帮你活动调离之事,谁知道今日竟被太子府的人打了回来,你是不是又惹怒太子了?”
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