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下外衣,顺便将亵衣的袖子仔细的挽好,在抹布上倒了点水,开始擦拭书桌以及晚上要睡的木床。
才擦了一两下,抹布就黑的不成样,他耐心的汲了好几次水,这才将上面显眼的脏污擦干净。
他再一次庆幸起来,他这样式的号房,书桌和床竟然没有缺胳膊短腿。
听说往年有秀才住的号房,有三条腿的桌子和床,也是能耐了那人在里面呆了九天。
桌面擦了一回后,他看到中间木板被木蚁咬出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小洞,他上前摸了摸,心想应该不会妨碍写字,待上面的水晾干后,他将他爹给他准备的桌布铺在上面。
他喜欢水绿色,他爹衬他的喜好买的水绿色的桌布,颜色浅淡,看的格外赏心悦目。
床板上的杂草被他翻了下来,就翻草这段过程,他踩死了两条蜈蚣,三只蟑螂,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爬行小虫子。
大热天的,谢行俭心口悠悠的发凉。
还好他提前撒了驱虫草,这些爬虫爬出来都蔫了样。
在他铺床单的时候,隔壁不时传出被爬虫吓发抖的尖叫声。
谢行俭掏掏耳朵,将东西归置好后,开始淘米煮饭。
煮饭的窑罐是他自带的,他没敢用贡院准备的水煮饭,用的水也是自带的水。
他用不惯生火用的火石,打了半天才点着灶,将窑罐往上一架,再往灶口里塞三根木棍,他拍了拍手起身离开,任由窑罐在小火上煲着饭。
他原想泡一杯薄荷茶的,只是灶眼只有一口,想烧热水,还得等一会。
做完这一切后,他坐下来盛了清水开始研墨。
不一会儿,提醒考生准备发放考卷的铜锣,敲响了三声。
紧跟其后的,是主考官的声音,“庚子年八月乡试第一场,开考——”
声洪如钟,响彻云霄。
十几个拿着锣鼓的书吏们见状,立马小跑的往号房四周分散,边跑边敲锣,大声的复述着主考官的话。
巷道后边听到声响的秀才们,立马坐直身子,安心的等待考卷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