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广澜本来以为这回自己多带一个人, 说不定还要穿过什么关卡才能过去, 没想到最近似乎衰气到头,一切顺利的不得了,他和路珩轻轻松松地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虽然是一路来的,但新的世界里两个人要依附的身体不一样, 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地点就不同, 甚至恢复自我意识的时间也很有可能因为路珩是第一次采用这种方式而相对的更慢一点,大概是要先暂时分开一小阵。
乔广澜只感到路珩轻轻勾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就消失在了虚无中,跟着他也感觉到眼前天旋地转, 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又穿了。
他心里倒是不着急,反正有路珩给的编绳无所畏惧,就算对方要恢复一两天,他也马上就可以先去找这个家伙。
乔广澜刚刚恢复五感,就觉得鼻子酸酸的, 脸有点痒, 他顺手在自己脸上一摸,摸了满把的眼泪。
此时,他另一只手拿着而话筒举在耳边,隔着玻璃窗的对面坐着个五十来岁的贵妇,看上去非常雍容优雅,正在一脸忧伤疼爱地注视着他,叹气道:“广澜, 你先别哭了, 看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在里面好好改造, 我和你爸爸会经常来看你的。”
乔广澜听到这里,才猛然惊觉——他好像是蹲监狱了。
这回别说是找路珩,就连门都出不去,他再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心理暗暗骂街的同时,乔广澜也接收到了这个世界的情况。这回的任务一个是洗刷冤屈成功出狱,另一个是找出害死原主的凶手,两句话听上去简单,但再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就会发现也不太容易办。
原主乔广澜,目前是警校大四的学生,再过半年多就能毕业了,本来现在应该是在市局实习,结果就在半个月之前,警局开展了一次秘密行动,大规模抓捕走私人员,行动中因为信息提前泄露,导致了好几名同事无辜牺牲。
发生了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发誓要把泄密的内奸给找出来,原主跟着前辈们参加审讯,负责在旁边做笔录,挨个审问被抓到的人,结果就是没人肯说出那个给他们提供消息的人的名字。
警/察们用疲劳战术问讯了两天两夜,没有收获,这个时候警局突然停电,其余的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纷纷出去休息,只留下资历最浅的实习生在那里看守嫌犯。结果这个时候,那个嘴巴闭的像蚌壳一样的人突然说话了,他向原主表示他其实是不敢说出真相,因为那个内奸就是刚才审问他的刑警队队长,同时说了很多那个队长的家庭情况和生活习惯,都对的上号。
原主作为一个刚刚过来实习没几天的学生,对各方面的势力都不了解,倒是挺有一腔正义的热血,嫌犯这么说显然就是看中了他的单纯,让原主把他反映的情况直接越级向上面报告,原主还真就答应了。
然而就在他第二天准备反应情况的时候,罪犯突然反口,指证原主才是那个内奸,于是连带着他一睁开眼睛,就是在看守所。
原主还真是单纯的发傻,对方无凭无据,说两句话他就想卖命,自己连点提防都没有。更倒霉的是,乔广澜在收到行动信息到警方开始行动的那个期间,曾经离开了办公室五分钟,这就更加加深了他的嫌疑。
但对此原主是有解释的,他在警局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实习学生,这次行动的计划是最后被通知的,当时接到通知的几个年轻人都留在警局办公室里,并且身边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他出去那五分钟就在办公室的门口,见了他的继母和妹妹。
也就是说即使被嫌犯指证了,只要继母和妹妹肯证明乔广澜当时跟她们在一起,并且也没有过任何异常的举动,他的嫌疑就能被洗清大半。
可惜……乔广澜看着对面那个温柔的女人想,面对这种情况,他的这个后妈却推说当时她们只是拿了件衣服就走了,前后的时间不到一分钟,所以剩下的四分钟乔广澜究竟做了什么,没人能为他证明。
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他,还有这个叫郭思的女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当时他们确确实实一直没有分开,乔广澜是无辜的,但人家偏偏唱作俱佳,一副慈母为了儿子伤心惋惜的样子,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这对母子感情非常好。
后妈情真意切,在乔广澜穿过来的时候,原主正在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是因为对郭思的行为失望了,还是被她哄住了——乔广澜根据目前掌握的他的情商水平来判断,居然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
他可不喜欢男人哭哭啼啼的,用袖子擦了把眼泪,冲对方嘲讽一笑。
郭思被他精分似的态度转变弄的愣了一下,随即也用手里的纸巾蘸了蘸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忧伤而委屈地说:“广澜,你别怪我,虽然我想护着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个是非黑白,咱们不能做假证啊……”
“没事,别解释,你干那些事我理解。”
乔广澜打断了她,声音比对方还要诚恳:“从小我就特别爱看《灰姑娘》,后妈是怎么回事咱们大家心里都明白。我要是你后爹,我肯定也恨不得弄你丫的,让我儿子独占家产。说实话不就得了,非慈眉善目的把自己弄的那么累,你不演戏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