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哼了声。
张良脸色涨红,生硬的转移话题,“你为何到秦来为官?”
“若我去韩国求官,求得到吗?”徐希反问他。
张良:“......”
“你还是那么擅长诛心。”
徐希翻了他一眼,“我也去楚国求官了,楚国上下,都烦我。”
张良黑着脸,直接拆穿她,“你那是去楚国求官吗?你是去灭了楚国。”
“我是一片好心为楚国人民。”徐希瞪他。
张良呵呵,“好心教他们榨油,教他们熬糖浆,甚至酿醋,酿酱油。庶人们为了糖浆和榨油疯狂,拿麦和米,菽换钱。贵族们为了糖浆,精盐疯狂,到处圈海滩晒钱,炼盐。楚国上下无粮,还不专心战事。你还捞走了十箱金银珍宝。”
“和你劫持我有什么关系?”徐希被拆穿,脸色都黑了。
张良一噎,盯着她有些愤然,瓮声道,“我不应该挟持老祖,指望救韩,应该拜你。”
“那是不可能的,韩国必亡。”徐希继续扎刀子。
“齐国呢?”张良高声问她。
徐希抬起下巴,哼道,“齐国现在,安稳又富强。”
“何时会灭?”张良直接问她。
徐希气,反问他,“你活不到那时候了?”
“你真是......”张良望着她,想笑,两眼却渐渐红了。
“我真是有眼光!”徐希给他补全了。
张良盯着她半晌,“秦国好吗?”
“不管它好不好,我都希望它变好,并会为此付出一生精力,在所不惜。”徐希回望他,沉声回答。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张良红着眼问。
徐希抿唇,“无论是谁,都会灭韩。”
张良受不了,喘着气转身大步出去。
韩翙也有气,没有保持礼仪,沉着脸转身追出去。
卢菲菲跑进来,佩服道,“主君,骂哭了!”
“下次来,直接打哭。”徐希捶了捶她的砖头。
扭头叫了卫程问话,“他不是被关着做质子?知道的还挺多。”
卫程笑着解释,“只是不许出大门,在院中自由,住处亦有仆从采办每日往返。”
“他会不会来刺杀我?”徐希可不信,张维风能对她有什么多深的友谊,国仇家恨和杀她相比,他肯定毫不犹豫朝她下手。
卫程收起笑,神色也慎重起来,“主君出行,带好管猗,荆轲和盖聂他们,佩剑不离身。”
徐希不出远门,也不想带剑,目光落在板砖上,塞了一块进包里。
年节互相宴请,尉缭,李斯,王绾几家都邀请了徐希。
看她随身带个挎包,里面沉甸甸地,不少人好奇,李滢看她为人很随和,就大胆的询问,“徐上卿的包里是装了什么?看起来好沉。”
她们会在身上带些银钱,帕子,香薰之类,但没谁带那么沉个东西。
徐希掏出来给她看。
李滢惊愕,“一...一块砖头!?”上面还有个阳刻的德字。
宴中众人一看也都惊了半天,谁出来赴宴还带块砖头的!?
李斯看她那神情,生怕谁在宴会上得罪了她,她要使一使那块砖头。
徐希哦了声,出声解释,“我素来缺德,为了彰显自己的德行,免除有人德行过剩而显的我自己功德不足,所以带了一块沉甸甸的德。”
“德行......”李斯僵硬的开口。
徐希朝她笑了笑,“我一向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李斯看着她板砖上的德字沉默了,听说她有一把吹毛断发,锋利无比的宝剑,叫真理。
全场沉默。
李斯哈哈哈笑起来,“听说徐上卿自幼生性诙谐,爱逗人笑,果然如此。不知,徐上卿什么时候再卖纸?”
话题引到卖纸上,众人也都给面子,转移了话题。体验过了纸张的好处,他们都想买纸,大量的买纸。
徐希讲起造纸的繁杂,“要用新纸,还得俩月。到时候学宫建成,还需要各位鼎力支持啊。”
李斯特意倒了酒来敬她,“徐上卿才是真正的心忧国政,纸张和简化字一出,功在千秋。”
“还要仰仗李廷尉,我人微言轻,成不了大事啊。”徐希接着酒,敬了他。
李斯眸光微转,脸上笑容微收,“徐上卿认为,我幺女如何?”
徐希目光转到李佩身上。
李佩顿时紧张,暗自挺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