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寡人也未食过鼋鼍。”嬴政幽声道。
巨鳖和鳄鱼,真给徐希,她不一定吃得下。
“臣所作的稀罕吃食,王上定是独有一份。”
这个嬴政倒是信,连续几年,他都能收到来自琅琊郡的特产。
餐食量都不多,一碟一碟的,等嬴政吃好,也不剩下多少。
其余的未成品都被收入庖厨,以供后需。
嬴政擦拭手口,再次打开那两箱竹纸,“咸阳外泡的竹子和构树楮树皮还不能用吗?”
徐希入咸阳时就造纸问题上奏过,嬴政当即下了密令,调了大批的竹子和构树,楮树皮,连同麦秸,稻草。
“泡到过完年节,就可以捞出来加工做纸了。”秦国的历法以十月为岁首,润九月,竹子还没泡俩月,还不到时候。
“行,寡人就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嬴政点头。
他现在还没深切体会到一天一百多斤奏疏的痛苦,徐希给他换算了一下,一斤十六两,一天光奏疏都得看个二百斤。千古一帝做的也是真艰难。
徐希回到家,又把酱油和醋,连同糖浆,精盐,加两刀纸送给了李斯,王绾,冯去疾,尉缭几人。
李斯看到竹纸,浑身一个激灵,“来了!”
他不觉得徐希那么沉得住气,把纸张藏了几年,入朝做官都没有献上,会没有什么大谋算。
现在拿出来,说明她出动了。
他召了所有门客商议此事。
尉缭跑得快,他也不自己想了,当即就带着礼过来找徐希。
徐希直接把隶书对照册子递给他看,“师兄以为,若全国上下用纸张,推行此字,怎么样?”
谁刚开始拿刻刀学篆书的时候没有哭过,手指还健在,全靠小心技术高,熟能成巧。
尉缭摸着薄薄的一册书本,看着上面简化了的隶书,思忖半天,“你准备收天下学子都教什么?”
“爱国、敬业,公正、法治,诚信、友善,富强、文明,和谐、平等。”民主和自由,徐希暂时不想了,上层阶级眼中,百姓只是劳力财产,不算人。
尉缭满脸慎重,双目肃穆的望着她,“非登天之功不能成也。”
徐希面色含笑,不急不缓道,“我有的是功夫,一步一步来。”
“你所谋甚大,非一人之力能成,若是缺人,尽管找我。”尉缭许诺。
“我不会跟师兄客气的,若论为官治国,还得是师兄。”徐希笑道。
尉缭没听她那夸赞,临走把隶书对照册子拿走了。
管禾看着,又拿出一本,放在书房里。
李斯的门客来拜访,又拿走一本。
王绾,冯去疾的门客过来,也各拿走一本。
纸张出现在朝会上,议政的九卿大臣看到,轻薄薄一张纸,比之绢帛更方便,一打听是徐希进献的,纷纷派了人来求纸。
徐希每人卖了两张,限购。
但买纸的仆从发现,有的人家不止派了一个,那三个人分明都是宗正家的仆从,那岂不是能买六张?
发现了这个漏洞,立马回家,换了人,拿着钱再来。
徐希刚来咸阳不久,家里的门客仆从也都不认识咸阳各家管事和仆从,只问了话,对方称是哪哪家的,随便说一个,就卖了纸。
不到半月,各家大臣得了纸张,徐希也日进斗金。
得了纸张的大臣,准备把自己的著作写在纸上,虽然这纸张脆弱,但携带方便,能写的字多。
几大卷竹简的内容,一张纸就记完了,咸阳的文人士子们听说,也都疯狂了,拿着钱来求纸。尤其是家里藏书多的。
徐希说是卖完了,关起门来过年节,不再多管。
年节被允许出来放风的张良,听到咸阳城都在议论徐福卖纸和纸张的神奇,酒肆还有人拿着自己买来的纸炫耀,他骤然变了脸色,就往上卿府跑。
“张良等等我。”韩翙叫喊一声,急忙跟上。
卫程接见了他,“请问来者何人?可有拜帖?寻我家上卿何事?”
张良一愣,“张维风,来请罪。”
卫程眸光微转,“公子稍等,我去通传。”
徐希听张良过来请罪,顿时皱了脸,伸手拿了块板砖,“让他过来。”
卫程应诺,下去领了张良,韩翙到会客厅。
徐希不爱跽坐,自小就不穿胫衣,直接穿裤子,做了官,自己的府邸,规矩自己立。墨夙闲着也是闲着,带着同门打制了桌椅板凳。
张良一进屋,就见她无礼的胡坐在坐具上,手里拿着个砖头,面色沉沉的望着他,脚下迟疑了片刻,硬着头皮进去,朝她深深作礼。
韩翙犹疑着,也跟进去,朝她作揖见礼。
他是韩国公子,韩国亡了,后又起叛乱,被抓来咸阳为质。
徐希没起身,只朝他拱手还了一礼。
“堂下张维风,还是张良?寻本官何事?”
张良苦笑,再次作礼,解释当年之事,“韩即将破亡,我遍寻良策,却无功而返,为保韩国只能出此下策。盼望老祖能看在你的面上,出手搭救韩国。是我想错了。”
“现在才来道歉,还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