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沐:“贵。”
王思迪:“我现在也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神仙了!”
“我削死你!”范岚揪住王思迪胳膊上的肉一扭,“你丫的没良心的臭小子,要不是为了你太爷爷太奶奶,我们能来这受这份气?”
“我知道错了,疼疼疼!”王思迪告饶。
“且慢,”陶魁表情变了,他盯着王思迪,“你——也是王书然的后人?”
王思迪:“你认识我太爷爷?”
“你如何能证明身份?”
王思迪松了口气:“我有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还有家谱复印件。”
*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你们了。”陶魁坐在椅子上说,“原来妖怪中也有乐于助人的善良之辈。”
范岚:“……”
计隗翻了个白眼,容沐苦笑。
“数年前,贫道游历至此,曾受王书然一餐之恩,所以此次才受王家人所托,前来祛除邪祟。”陶魁说,“未曾想,来到此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顿了顿,“这三间老屋已被邪气侵占,若再耽误片刻,必会招至邪祟,情形刻不容缓,所以,我便先用茅山派独门驱邪法咒散去邪气,并准备设坛施法,固地脉,清天镜,还此处一片清净空明。”
“你确定这屋里的是邪气?”范岚问。
陶魁:“当然。”
范岚:呵呵。我对你的二百五天眼表示怀疑。
容沐:“你用的是何种符咒,可否让容某一观?”
陶魁犹豫了一下:“此法咒威力巨大,你等妖物若是触碰,恐会受伤。”
“无妨。”
“那——请小心。”陶魁从褡裢里抽出一个信封,又从信封里小心抽出一张黄纸符咒,递给容沐。
容沐双手托着符咒,定定看了几秒,“清胜咒,
众邪不扰,四气朗清,”他又抬头看着陶魁,“此咒乃茅山派祖师陶景所创,你画的符有八成形似,三成神髓,已是天赋极高。”
陶魁目瞪口呆,小心接回符咒,看着容沐的眼神多了几分敬重。
“也就说,他用这个符咒大清洗了一遍屋子,所有残留的人气,执念,都没了呗?”范岚问。
容沐点头。
计隗:“呵。”
王思迪:“什么意思?”
范岚:“意思就是白来了。”
“那我太爷爷太奶奶怎么办?”
“靠白煊他们吧。”
王思迪蔫了。
“你们所言何意?”陶魁问,“王书然夫妇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说来话长。”范岚说,“总之我们就是来这所老宅找线索的。”
“什么线索?”
“大约就是——太爷爷太奶奶生前的执念吧。”王思迪说。
陶魁想了想,从褡裢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你看这个有用吗?”
布包里是一本塑料皮笔记本,款式非常老,封皮边缘都老化泛黄,书页也散开了。
“我在斗柜抽屉夹层里发现的,上面有种特殊的气息,应该是王书然的遗物,本来打算交给王家人,给你也是一样的。”陶魁说。
笔记本的确很特殊,范岚看到本子散发着淡淡的明光,仿佛夏夜萤火虫的光芒,十分温暖。
王思迪翻看了第一页,眼眶红了。
他合上了笔记本,小心揣到了兜里。
“是太爷爷的日记。”他说。
范岚本来还想多问几句,可看到王思迪的表情,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时辰不早了,我还是先设坛做法……”陶魁话说了一半,脸色变了。
容沐猝然起身,计隗推开房门。
屋外天色漆黑,夜风吹灭了八仙桌上的蜡烛,院外亮起两盏白色的灯光,晃动着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不对劲儿!这不是我们的大外甥嘛?这么多年没见,差点没认出来。怎么,你也来抢地吗?”五舅舅竖起手电筒,照在王思迪的脸上。
王思迪胳膊遮住眼睛。“不是,我是来——
四姨母:“王思迪,你们只是外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没见你们孝顺,人死了就来抢房子,真是不要脸。”
五舅舅:“陶道长,您也
太不厚道了,我们花钱请您来驱邪捉鬼,您却和外人勾结在一起,这不合适吧!”
四姨母:“说,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图谋我爷爷的祖产?!”
“不是的,四姨母,五舅舅,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回来看一看——”王思迪说,“范岚,你也帮我解释一下吧。”
范岚没有回答,她也没空回答。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天边。
山脉和天空交界处仅留一线暗蓝,是夕阳最后残存的光。层层叠叠的黑雾翻涌着,仿佛沙尘暴向村子蔓延而来。
“喂喂,你们能看到吗?”范岚说。
计隗:“我不瞎。”
陶魁:“妖怪也有天眼?”
王思迪:“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怎么觉得浑身发冷?”
容沐上前一步,夜风吹起了刘海,夜色中,他的脸明洁而苍白。
“是鬼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