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逗趣,甚至一起打麻将。
似乎哀伤早就随风而逝了。
可是当又过了些年,自家母后已经没有当初那样清明,经常会记岔事情,总是会让人去找太上皇,说要喊他来吃桂花糕的时候,便知道,自家母后从没走出来过。
只是她自己甘之如饴。
这让赵徵然又紧张起来,天天陪着自家母后。
而清醒了的阮瑶就笑着看她,温声细语:“放心吧,母后无事,定然好好养病。”
长公主抿紧嘴唇不说话。
阮瑶就告诉她:“我不单单有你父皇,还有你们,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没了父亲,又要没了母亲。”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哪怕脸上有了岁月的印记,却依然不减美丽荣华。
她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眼睛里透出来的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和清澈。
可是,赵徵然却想哭。
长公主殿下何尝看不出,自家母后有多么思念父皇,可她又是那样通透。
殉情很容易,往往活着的才最辛苦。
母后是不是在数着过日子呢?
或许,她这么多年做的那些桂花糕,只是为了一个人。
可是这些话,赵徵然都没说,她只是尽心尽力的做一个好女儿,每天都来陪着母亲说话,哄她开心。
但这次阮瑶的病着实有些重,瞅着过年的时候好了些,但一开春,又严重起来,没多久就起不来床了。
这天赵徵然来瞧的时候,就发觉夏儿也在。
如今的夏儿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小宫娥了,季二争气,带兵打仗得了军功,还给自家娘子请了诰命。
如今已经是正正经经的诰命夫人。
可这会儿的夏儿却没有穿正经的诰命朝服,只是简单地居家装束,发髻也简单,一瞧就是从家里急忙忙赶来的。
此时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到赵徵然,夏儿抹了把眼泪,就错开位置,不再开口。
赵徵然顾不上和她打招呼,就直接扑到了床前。
便瞧见了阮瑶对着她的笑脸,还有明显潮红的脸色。
赵徵然嘴唇颤抖,很快就要起身:“我去叫太医!”
谁知,阮瑶一把拉住了她。
哪怕年纪大了,阮太后的力气依然不小,重病着也依然能让长公主动弹不得。
而后就听阮瑶道:“不要找了,怪闹心的。”
长公主却哽咽着:“母后……”
阮瑶笑着看她:“莫哭,该高兴的,”说着,她朝着床帐看了看,但又像是在看未知的远方,“我终于要去找他了,你父皇,应该已经等急了我了。”
一句话,便让赵徵然泪如雨下。
身子一软便跪倒在榻前,手却紧紧地握着阮瑶的掌心。
然后才发现,阮太后正攥着一方帕子。
那帕子瞧着奇怪,上面的图画着实难以辨认,还有些……丑。
但是阮瑶就是攥得死紧,根本不松手。
直到闻讯赶来的人们跪了一地,才听到阮太后的声音轻轻:“记得,把哀家和你父皇埋在一处。”
皇帝赵允边哭边道:“是。”
“棺材摆在一起,挨得近点儿。”
“……是。”
“还有,你们以后好好的,母后和你父皇要是见了面,怕是顾不上你们,也没法保佑你们的,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此话一出,曾经被这两口子扔在都城十年的兄妹三人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想笑,又想哭。
而阮太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记得养好那棵桂花树,他啊,爱闻得紧。”
随后,便合了眼睛,再没睁开。
再醒来时,阮瑶还是阮瑶,只是她躺在医院里,旁边是滴滴滴的工作的医疗仪器,身子一片酸疼,动弹不得。
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头也疼的厉害。
想要起身,但刚一用力就觉得疼。
发现这里情况的护士吓了一跳,小跑着出去找医生,阮瑶只能隐约听到她在喊什么“植物人”。
阮瑶不由得眼皮只跳,下意识的就想说“尔等放肆”!
可话没出口,她就停下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魔怔了,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宫斗的词儿?
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迷惑,因为很快,就有医生护士前来,对她展开了各种检查。
折腾的阮瑶都累了。
等听到医生说“奇迹,奇迹”的时候,她都忘记问什么奇迹,直接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看到了含泪看着自己的爸妈,还有自己的朋友们。
而在他们的描述下,阮瑶拼凑出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突遭意外,进入医院,变成植物人,躺在床上足足三年零九个月。
阮瑶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还是哀叹将近四年的大好青春居然是躺过去的!
但她要经历的不单单是这些,还有很长时间的复健。
身体机能要恢复,脑子也要恢复。
是的,脑子。
阮瑶觉得自己有点傻。
她对好多事情都记忆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