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的口吻又刻薄起来,“怎么,你跟万岁没做成夫妻,倒真把他当丈夫看了,还想着我欺负你,让他给娘娘你撑腰呢?”
“那个废物。”
他阴冷又轻慢。
“坐了我十一年的位子,长进全无,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替他坐稳江山,镇压内阁?若不是我盯着军务,那一桩军饷贪污,就要被大罗国跟大宗国抓住空子,反咬我国。你说公公我如此劳苦功高,他犒赏我一个小娘娘怎么了?”
般弱却说,“我当然不靠他啊,他一点都靠不住,我靠自己。”
张六又瞥她,淡淡嗤笑。
“还未恭喜你大爹爹入了内阁,可惜等他壮大,你早就死不瞑目了。”
“我知道。”般弱点头,“如果你让我死不瞑目,我就把哥哥你藏在长水坊私宅书房的宝贝毁掉,让你再也得不到它。”
张六:“???”
她知道?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净身宝贝放在长水坊私宅?!
谁告诉她的混蛋!!!
那一瞬间,饶是张六这般强大定力,也被这一句刺激得不轻,他浑身血液仿佛失了控,汹涌奔向某处。
六哥气得的是头顶冒烟,面红耳赤,再也没有前一刻威胁般弱的阴冷鬼魅。
般弱眨了眨眼,哦豁,这宝贝来头好像好大啊。
她是头一回看到六哥这么激动,恨不得上来挠死她。
其实般弱是胡诌的,她根本不知道那私宅里有什么东西,但是吧,根据她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的经验,书房重地,必有宝贝,而且说出一个准确的地点,显然更能吓唬人。哼,你落入我绿茶的手里吧,叫你威胁我,叫你恐吓我!
“给我。”
六哥从齿缝里挤出森冷的字眼。
“那东西,不是你,应该拿的!”
一般来说,太监的宝贝都被宫内的净身师统一保管,有太监权势大了,可以要回去,存在一些香火鼎盛的寺庙,向佛祖祈求下世圆满。他是入宫前就净了身,净身宝贝自然也是自己保存,他就放在那个不起眼的长水坊私宅来,连贵春都不知晓,哪里知道她竟然知道!
“不给,谁让你这么凶。”
般弱推开他,这次竟然很快把他推在旁边,张六手脚俱是虚软无力,色厉内荏,看来那宝贝对他的确重要。
活该呀,这死太监也有被挟持的一天。
般弱决定刺激他。
“等我玩够,心情好再说。”
“你,你,你——”
六哥狠狠咬着唇,泛开两瓣血红,差点就要尖叫昏厥过去。
她不但偷了,她还要玩?!
是他疯了还是她坏得老天都不敢收?
般弱前一刻为鱼肉,下一刻为刀俎,她简直爽死了。
她不由得遗憾,早知道长水坊私宅的宝贝那么重要,她早该偷回去威胁狂徒张六的,可惜现在只能威胁他一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自身难保了。
“你的宝贝在我手上,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般弱哼了一声,“看看你对我做了什么?竟然撕烂我的裙子,给我弄一套新的来!”
张六深吸一口气,屈辱下榻,那秀长的背影都在发着细颤。
老可怜老凄艳老惹人爱了。
般弱铁石心肠,不为之所动。
“哦,对了,不要拖地的,走路不方便。”
张六忍气吞声,给般弱找了一条新罗裙,手背青筋控制不住杀气,面无表情扔到床塌。
他怕他也控制不住掐死她。
“什么态度啊。”皇贵妃娘娘是得寸进尺,得了尺还想上天,“你的宝贝是不想要是吗?信不信我回去就踩碎它!”
“不——”
六哥尖嗓透出绝望,偏偏他身体不争气,怨恨与爱欲滔天席卷,他膝盖发紧,羞耻闷哼了一声,险些要跪在她脚下。
“别踩,算六哥求你,之前是我对娘娘不恭敬,娘娘怎么罚都行。”
他软着调子,哑声哀求。
般弱疑惑看他,怎么求个人都面犯桃花眼泪涟涟的,不知道还以为她干了他呢。
于是接下来,不管般弱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张六都一一答应,生怕自己答应晚了,这个小祖宗真的会翻脸弄坏他的宝贝。
般弱戏弄他一番,出了一口气,就不打算在这里久留了。
她装模作样要离开,待得太久露馅了怎么办?
张六拦住她,般弱瞪他摸上后腰的手,“干什么,你可注意点,你把柄都在我手上呢!”
张六纵然怒火滔天,也不得不接受自己受制于人的残酷事实,他眼尾转开淡淡微红的胭脂水,一半是怒,一半是恼,还夹着几丝说不清的羞怯情愫,她怎么能胆大到这个程度,连他的命根儿都偷,一想到她双手拂过木匣锦囊,他心窝某处就泛滥成灾。
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又痒了。
张六缠磨双膝,不动声色靠近她,轻轻蹭了下。
般弱则是警告他,“我要回去了,不许让你的人跟过来,还有,今夜的事情,也不许说出去!”
她又急急忙忙补充一句,“另外,你不许招认,要是咱们奸情败露,咱们都吃不了兜